张凯显催促道:“来了就来了,你赶紧开门,杵在那干嘛!”
“急什么急!”
姜春燕冷哼一声,没有立刻去开门,而是先回到茶几旁,将瓜子、花生统统收好,桌上的水果也一股脑收进了卧室 —— 这些零食水果可都不便宜,她自己都舍不得多吃,每天就尝一点,哪能让张凯龙来了随便吃。
张凯龙一直站在门外,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脸上渐渐露出尴尬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姜春燕才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了门。
“哎哟,大哥你怎么来了?” 姜春燕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她嘴上热情地招呼着张凯龙,可语气里却透着疏离与冷漠。
张凯龙径直往屋里走,说:“我找凯显有点事。”
跟在后面的姚文凤见到姜春燕,心里满是嫉妒。
论辈分,姜春燕是她的二婶,但张凯龙去当红军时,张凯显才刚出生,加上张凯显工作后结婚晚,姜春燕不过四十多岁,和姚文凤年纪相仿。
两人站在一起,差距立现 —— 姜春燕衣着整洁,皮肤白皙,还涂着淡口红,一头利落短发显得干净清爽;
反观姚文凤,穿着灰褐色解放装,布鞋沾满泥土,两条大花辫子乱糟糟的,整个人灰头土脸。
姚文凤心里直犯嘀咕,城里女人就是养尊处优,皮肤又白又嫩,哪像自己,又黑又粗糙。
平日里在家对张志东和张凯龙颐指气使的姚文凤,在姜春燕面前也矮了几分,连忙挤出笑脸喊了声:“二婶。”
说着就要跟着张凯龙往屋里走。
看着两人一身泥污,再想到自己刚把家里打扫干净,沙发还是新买的,姜春燕顿时火冒三丈,没好气地说:“等会儿,先把鞋换了。”
她才不管来的是大伯哥还是侄媳妇,执意要求换鞋。
张凯显迎上来招呼张凯龙和姚文凤,还责备地看了姜春燕一眼:“哎呀,还换什么鞋子嘛!”
姚文凤却忙不迭应和:“要换,要换,不然把家里弄脏了。”
张凯龙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弟媳这是嫌弃自己脏,可毕竟有事相求,便没说什么,低头换鞋。
两人脱鞋时,一股脚臭味扑面而来,姜春燕嫌弃地捂住鼻子,狠狠瞪了张凯显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质问:大晚上的,老家亲戚来干什么?
姜春燕父亲是组织部退休老干部,张凯显能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女方娘家的帮衬,因此在家中,他从不敢对姜春燕大声说话。
姜春燕的嫌弃,张凯龙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但想着找张凯显有事,便忍了下来。
换好鞋后,他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在房间写作业的两个孩子跑了出来,一见到大伯,兴奋地欢呼起来,嚷嚷着要开电视。
其实孩子们并非对张凯龙有多亲近,只是家里一来客人就能看电视、不用写作业,这才这么高兴。
姜春燕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听到儿女吵着开电视,顿时把气全撒在了孩子身上,厉声骂道:
“滚回去写作业!今天不写完,晚上别想睡觉!”
孩子们被姜春燕一吼,吓得不敢吱声,闷头回房间继续写作业。
张凯显将张凯龙迎到客厅,一边问:“大哥,怎么这个时间点过来了,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一边让姜春燕给大哥和侄儿媳妇倒两杯水。
可姜春燕动都没动,扔下句 “我去辅导孩子写作业” 就转身走了。
这让张凯显尴尬不已,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让两人先坐着,自己去厨房倒水。
姜春燕假意去厨房给孩子倒水,拉住张凯显低声说道:“凯显,我把话撂这儿,今晚不许他们在这儿住!咱家就这么大,孩子都大了,得一人一间屋子。”
张凯显面露难色,小声劝道:“这都这么晚了,总不能让他们回去吧,路上得花不少时间。”
他接着说道,“大家凑合一下,晚上让两个孩子住一间,你和文凤睡一起,我跟大哥挤一挤,不就行了?”
姜春燕瞬间火冒三丈,声音拔高了几分:“我不管!反正我不许他们在这儿睡!他们不走,我走!你刚才没闻到你那侄儿媳妇和你哥脱鞋后的脚臭味?你要睡你跟他们睡,我带孩子回娘家!”
听老婆这么一吼,张凯显只得妥协,连忙说:“行了行了,听你的,不让他们住,不让他们住!”
可姜春燕刚才那番话声音不小,早被张凯龙听了去。
他心里又气又难受,想着弟弟当年日子不好过,没少靠自己帮衬,如今发达了,反倒嫌弃自己脚臭、嫌弃自己是农村人。
姜春燕嗓门大,姚文凤自然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尴尬得满脸通红 —— 她压根没想到,在城里人眼中,自己竟是这副模样。
张凯显端着茶水出来,张凯龙强压着情绪说道:“二弟,这么晚来打扰,实在对不住。我把事情说完就走。”
顿了顿,他接着说,“你侄儿张志东,和村里的苏晚晴…… 在看守房那边被人发现睡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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