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复杂,像是某种特殊钥匙的接口,周围刻画着魔法符文,那些符文现在是暗淡的,没有发光,显示着门的封印系统已经失效或处于休眠状态,也许是因为能量耗尽,也许是因为没有人来维护,也许是因为在王国崩溃的混乱中,这扇门的锁定机制被破坏或被有意解除,无论原因如何,小骑士注意到门没有完全关闭,有一条细细的缝隙,光线从那里透出,空气在那里流动,显示着门是可以被打开的,是可以被推动的,是在邀请——或者说,不再能够阻止——任何想要进入的存在。
小骑士走到门前,将手放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感受着那种质感,那种经历了无数岁月、见证了无数事件、现在仍然在这里坚守的材料的存在感,然后它开始推,用力,用它承载的所有重量,用它决心的全部力量,门开始移动,缓慢地,极其缓慢地,发出低沉的嘎吱声,那声音在空荡的广场中回荡,像是某个巨大的生物在呻吟,像是时间本身在抱怨被打扰,像是历史在警告你确定要进入吗?你确定要开始这个不可逆转的过程吗?
但小骑士没有停止,继续推,门继续开,缝隙扩大,光线涌出,更多,更亮,直到开口足够让小骑士通过,然后它踏入了黑暗,踏入了塔楼,踏入了这段旅程的下一个关键阶段,门在它身后缓慢关闭,切断了外部的雨声,切断了城市的景象,将小骑士封闭在守望者的领域中,在这个为观察而建造的空间中,在这个即将见证第一次解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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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内部的第一印象是垂直性——这个概念如此强烈,如此压倒性,以至于小骑士站在入口处的那一刻,它感觉自己不是进入了一个建筑,而是进入了某种向上的隧道,某种反向的深渊,某种拒绝水平扩展只追求天空(虽然在地下王国中只是一个抽象概念)的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空心圆柱,直径约十米,从地面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顶端,小骑士站在底部向上望去,只能看到那个圆柱消失在高度和黑暗的混合中,消失在距离让细节变得模糊的那个点,而周围环绕着螺旋的楼梯和平台,那些结构附着在外壁上,像是某种寄生的生长物,像是藤蔓攀附在巨树,创造出一条向上的道路,一条需要不断攀爬、不断旋转、不断对抗重力和疲劳的路径。
光线来自那些外部的观察孔,雨水和城市微弱的环境光透过它们渗入,创造出斑驳的照明,创造出明暗交替的层次,让整个内部空间看起来像是某种光影的装置艺术,像是某个艺术家用建筑作为画布创作的关于这个主题的抽象作品,每个光斑都在移动——或者说,看起来在移动,因为小骑士的视角在变化,因为它在这个空间中移动——创造出一种流动感,一种虽然一切都是静止的但看起来像是有生命的幻觉。
墙壁上覆盖着各种装置,那些不是装饰,不是为了美观而存在,而是纯粹功能性的设备,是卢瑞恩用来观察和监控城市的工具——有些看起来像是透镜系统,复杂的镜片和棱镜组合,设计来将从不同观察孔进入的图像聚焦、放大、投射到某个中央观察点;有些像是记录装置,也许是魔法的,也许是机械的,有着齿轮和水晶的混合结构,用来储存观察到的信息,保存重要的时刻;有些是通信设备,带着天线和共鸣板,也许曾经用来与城市的其他部分联系,也许用来向白色宫殿报告,现在都沉默了,都停止运作了,只是存在着,像是博物馆中的展品,像是某个已经消失的技术时代的遗物,像是在提醒着这里曾经是活跃的,曾经是王国监控系统的一部分,曾经有重要的功能。
小骑士开始攀爬,一步一步,脚步在金属楼梯上回响,那声音被空心的圆柱结构放大,变成某种诡异的回声,像是有无数个小骑士在同时攀爬,像是这座塔楼充满了看不见的攀登者,都在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都在追寻同一个沉睡的守望者,沿着螺旋向上,经过一个又一个平台,每个平台都有一些特征,一些显示着它曾经用途的细节——这里有一个观察站,还留着望远镜的支架;那里有一个休息区,有简陋的凳子和桌子,也许是守望者助手们使用的;更上面有一个武器架,空荡荡的,也许曾经存放着某种防御装备,以防万一塔楼被攻击——每个细节都在讲述一个故事,都在说明这里曾经不只是一座建筑,而是一个有人工作、生活、履行职责的地方。
攀爬是单调的,是重复的,是考验耐心和体力的——转圈,上升,转圈,上升,楼梯看起来没有尽头,平台一个接一个但顶端仍然遥远——但小骑士没有感到厌倦,它已经习惯了这种过程,已经理解了到达某个重要地点往往需要经历漫长而无聊的旅程,不是每一步都有戏剧性,不是每个时刻都有意义,有时候前进本身就是目的,坚持本身就是成就,而且它在攀爬过程中可以思考,可以准备,可以让心智进入那种集中而平静的状态,那种在面对重要挑战前需要达到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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