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持续了几秒——或者几分钟,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时间变得难以衡量——两个存在都没有移动,都在评估对方,都在那个战斗即将爆发但还没有真正开始的临界点,空气充满了某种电荷般的张力,雾气似乎都在屏息,等待第一次攻击,等待平衡被打破。
乌玛的多只眼睛注视着小骑士,那些蓝色和橙色的眼睛,每一只都像是某个独立的意识在观察,在判断,蓝色的眼睛里有识别,有某种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敌人的理解,有某种深藏的理智仍在挣扎,仍在试图突破感染的控制,仍在呼喊不要这样,这不对,我们不应该战斗,而橙色的眼睛里只有感染的命令,只有摧毁,攻击,保护领地的简单驱动,只有辐光通过梦境植入的绝对指令,两种意志在同一个身体中战斗,创造出一种几乎可以被物理感知的内在冲突,一种这个存在正在被从内部撕裂的痛苦张力。
小骑士能看到那个冲突,不只是通过眼睛的颜色,更是通过乌玛整个身体的表现——她的四条腿在颤抖,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两个相反命令试图同时控制同一组肌肉的结果,她的半透明身体内部,那些可见的器官和组织,有些发出蓝色的光,有些被橙色的液体侵蚀,像是某个战场,像是两种力量在争夺领土,每一寸身体都是战线,每一个细胞都是士兵。
对不起,小骑士在心中说,虽然它没有声音,虽然那些话语不会被听到,虽然它知道道歉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事情,我必须这么做,我必须进去见教师,我必须解放她,这是唯一的路。
乌玛的嘴——或者说那个类似嘴的结构,那个在她身体前端的开口——微微张开,像是想说话,想表达什么,蓝色眼睛中的理智部分在努力,在试图形成语言,在试图说出我理解,我知道,请...请快一点,不要让我承受太久,但感染不允许,橙色的液体涌上喉咙,堵住声道,将理智的声音淹没在橙色的洪流中。
最终发出的只是扭曲的声音:不...不能...教师...守护...我...守护...
那个声音充满痛苦,充满挣扎,每一个音节都是两种意志碰撞的产物,和来自感染,是命令,是绝对的指令,而那个微弱的,那个几乎被淹没的自我意识,仍在试图表达,仍在试图说我仍然在这里,我仍然是乌玛,我仍然记得我的使命。
然后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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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阶段:冲撞与酸液
不是疯狂的冲锋,不是失去控制的攻击,而是某种仍然带有策略的移动,乌玛的四条腿在地面上找到支撑,每一条腿的肌肉都清晰可见——通过那半透明的皮肤,小骑士能看到它们紧绷,能看到力量在积蓄,能看到那个即将爆发的动作在生理层面的准备——身体倾斜,重心转移,然后突然加速。
不是直线冲向小骑士,那太简单,太容易预测,而是从侧面接近,利用档案馆大厅的圆形结构,沿着弧线移动,试图利用角度,试图限制小骑士的躲避选项,试图将它逼向墙壁或那些倒塌的书架,这不是纯粹被感染控制的行为,这仍然有智慧在运作,仍然有战术思考在引导动作,仍然有乌玛生前可能接受过战斗训练或者至少理解如何高效捕猎的技能残留。
小骑士读出那个意图,在乌玛完成接近之前就开始移动,不是直接后退——那会把它推向墙壁,正中乌玛的计划——而是向前,向着乌玛移动轨迹的内侧,一个反直觉的选择,一个需要精确判断距离和时机的冒险动作。
侧身翻滚,身体贴着地面,乌玛的冲撞擦过小骑士的外壳,那么近,近到小骑士能感觉到乌玛身体表面的温度,能感觉到从她体内散发的某种生物热能,能听到她四条腿踩踏地面的沉重节奏,能感受到如果计算错误,如果时机差哪怕半秒,那个冲撞会直接命中,会将小骑士撞飞,会造成严重伤害甚至直接让它失去战斗能力。
但计算是正确的,翻滚完成,小骑士来到乌玛的侧后方,一个攻击的好位置,它立即调整姿态,从翻滚中站起,转身,骨钉已经举起,准备反击。
但乌玛也在转身,四条腿给予她极好的机动性,她能够快速改变方向,不像两条腿的生物那样需要更多时间来调整重心,四个支撑点让她几乎可以瞬间转向,小骑士的位置优势只维持了一瞬间,然后乌玛已经面对着它,已经准备下一次攻击。
这次不是冲撞,而是某种新的模式,乌玛的身体——那个半透明的、能看到内部结构的躯体——内部开始变化,某些器官开始发光,蓝色的光,集中在某些像是腺体的结构上,那些光芒变强,脉动,像是某种生物反应炉在充能,在准备释放能量。
然后,从乌玛身体侧面的几个开口——那些看起来像是排气孔或者自然开口的结构,可能在正常情况下用于呼吸或排泄——喷出了液体,不是大量的洪流,不是那种淹没整个区域的攻击,而是高压的射线,精确的,像是某种生物版本的水刀,瞄准小骑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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