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朝阳,被阵地上空厚重的硝烟染成了血色。
森川信雄焚烧尸体燃起的黑烟尚未散尽,更加疯狂的进攻便开始了。
凄厉的哨音和歇斯底里的嚎叫不停响起。
这一次,日军的炮火几乎与步兵的冲锋同步,炮弹不再是间歇性的覆盖,而是持续不断地砸在阵地上,显然,最后一次进攻,鬼子也不节省了,一口气打完了所有的炮弹。
步兵冲锋线也不再讲究散兵线和掩护,四百多个残余的鬼子兵,在炮火掀起的烟尘和火光中,瞪着赤红的眼睛,不顾一切地向前猛扑。
为了天皇陛下!
板载------!
鬼子彻底疯了。
被武士道狂热精神洗脑的他们,所有理智都没了。
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有人倒下,但更多的人即使中弹,只要还能动,就拖着残躯、嚎叫着继续冲锋,甚至有人腹部中弹肠子外流,依然挣扎着向前爬。
他们变成了疯狗,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向着顾沉舟部所在的阵地冲锋,誓要扞卫天皇陛下的荣誉。
顶住!给我顶住!顾沉舟嘶吼着,声音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枪声中显得嘶哑。
面对鬼子这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任何精妙的战术都显得苍白。
顾沉舟只能指挥部队,顶着不断落下的炮弹和暴雨般的机枪子弹,用最密集的火力去阻挡这疯狂的人潮。
马克沁重机枪的枪管打红了,泼水降温后继续咆哮,捷克式轻机枪的射手也换了一个又一个,所有中正式步枪的枪栓拉得滚烫,手榴弹像不要钱一样砸向冲锋的人群,炮兵阵地更是被日军炮兵重点照顾,但由于听了开始顾沉舟提醒的一轮炮击后换一个阵地的命令,所以伤亡不大。
但日军的疯狂超乎想象。
他们用身体趟雷,用尸体铺路,在付出了近三百人的惨重代价后,最后那一百多个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鬼子兵,竟然真的踏着同伴和守军士兵的尸体,嚎叫着冲上了顾沉舟营的前沿阵地。
杀啊!
阵地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了!
森川信雄在后方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狰狞而狂喜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和晋升的荣耀。
森川信雄拔出指挥刀,准备带领最后的预备队扩大战果。
然而,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作为营预备队、隐蔽在阵地后方的顾龙警卫连,骤然扑出!
顾龙一声怒吼!
哒哒哒哒哒------!!!
几十支德造MP18花机关冲锋枪同时爆发出怒吼。
冲锋枪,有一个外号,叫做近战之王。
在如此狭窄混乱的堑壕和废墟环境中,冲锋枪的威力被发挥到极致,大量子弹瞬间扫向立足未稳、挤作一团的日军。
冲上阵地的鬼子兵,顿时成片倒下,他们刚刚燃起的狂喜,瞬间被浇灭。
顾沉舟营的步兵连也迅速从两翼包抄过来,人数是残余鬼子的数倍。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日军,转眼间陷入了灭顶之灾。
战斗在狭小的空间内迅速演变成一场血腥的屠杀。
不到十分钟,冲上阵地的百余名鬼子兵,几乎死伤殆尽。
硝烟弥漫的废墟中,只剩下森川信雄少佐、两个背靠背围着他的鬼子兵。
森川信雄的军装破烂,沾满血污,脸上再无半分得意,只剩下绝望和疯狂。
他看着周围密密麻麻、枪口指着他的华夏士兵,尤其是那些还在冒着青烟的花机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的怨毒。
森川信雄突然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用生硬的中文嘶吼道:八嘎!支那军官,懦夫滴一个!只敢用枪,武士的,荣耀没有!敢不敢,与我一对一决斗?!
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士刀,指向顾沉舟。
王大猛第一个跳了出来,他浑身是血,但气势如虹,手里拎着一把沾满脑浆和血污的大砍刀,狗日的鬼子!想跟我们营长单挑?你他娘的也配!先过了老子这关!
森川信雄眼神一厉,用日语低喝一声。
他身旁两个还算完好的鬼子兵嚎叫着,挺着刺刀就朝王大猛扑去。
来得好!王大猛怒吼一声,不退反进!他身形魁梧,力量惊人,手中大刀势大力沉。
一个格挡荡开左边刺刀,顺势一个旋身,右边鬼子兵连人带枪被劈成两半。
左边鬼子兵惊骇欲绝,刚想再刺,王大猛的大刀已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
咔嚓!一声,连钢盔带脑袋,被劈开了瓢。
以一敌二,赢得干脆利落,两个鬼子毙命。
好!大猛哥威武!周围的士兵爆发出震天的喝彩。
王大猛刀尖指向森川信雄,满脸鄙夷:森川是吧?你派出来的都是什么废物点心?就这?也想挑战我们营长?
森川信雄看着王大猛那硕大的肌肉和滴血的大刀,心中那股武士道的狂热瞬间被一股寒意取代。
森川信雄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了身材相对瘦削、面色沉静的顾沉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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