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仗,就是咱们证明的时候!让小鬼子看看,咱们中国人,不是好惹的!让家里的爹娘婆姨看看,他们的儿子、男人,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他提高了最后的音量,带着命令式的威严:“告诉我!你们是愿意像个爷们一样战死在这里,让后人敬仰?还是愿意当逃兵,被军法枪毙,让祖宗蒙羞?!”
“战死!战死!战死!”老兵们的吼声响彻云霄,他们用自己的血性感染着身边的战友。
“打鬼子!不当孬种!”新兵们也被这股集体的狂热所激昂,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
虽然恐惧尚未完全消退,但至少已经被集体的勇气和血性压制到了可控的范围内。
战前动员的效果立竿见影,士气被提升到了可战的巅峰状态。
……
上午7时,日军第13师团第26旅团沼田德重部发起了进攻。
日军尖兵在装甲车的试探性火力掩护下,开始侦查河面。
荣誉第一旅的阵地上鸦雀无声,所有的枪口都耐心等待着,仿佛守军兵力不足,给了日军一种错觉。
9时30分,恐怖的炮火准时降临。
日军师团属野炮兵第19联队的数十门火炮发出了震天的咆哮,炮弹如同密集冰雹般砸向西岸阵地。
同时,几架日军轰炸机也飞临上空,投下重磅炸弹。
地动山摇!
整个河岸阵地瞬间被火光、硝烟和翻飞的泥土笼罩,大地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
官兵们紧紧蜷缩在加深加固过的防炮洞和战壕里,忍受着这恐怖的煎熬。
泥土和碎石不断从头顶的支撑木上落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焦土味。
新兵们体验到了真正的战争炼狱,脸色惨白,但想起旅长的话和身边老兵镇定自若的模样,他们努力抑制住本能的惊慌。
10时30分,炮火声减弱,日军炮火开始延伸至阵地后方。
“鬼子要渡河了!全体进入阵地!”
顾沉舟的命令通过哨音和吼声迅速传达。
士兵们抖落身上的泥土,迅速跃出防炮洞,进入被炸得残破不堪的射击位。
河对岸,日军第116联队第1大队的数百名步兵,在两辆坦克的直射火力掩护下,开始涉水渡河。
冰冷的河水没过他们的腰部,使得他们行动迟缓,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沼中。
日军工兵则在侧翼尝试修缮被炸毁的铁路桥。
顾沉舟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心跳与重机枪的机件声一样沉稳。
他等待着,直到日军先头部队大部分进入河心——此时的日军进退两难,速度最慢,是最有利于火力杀伤的时刻。
“打!”他一声令下,声音仿佛就是扳机扣动的指令。
西岸阵地瞬间复活,从沉寂中爆发出的怒火令人胆寒。
沉默已久的重机枪发出了沉闷而持续的怒吼,交叉火力如同死神的镰刀,扫向河水中艰难行进的日军。
子弹钻入冰冷的水中,带起一道道猩红的血花。
郑钢指挥的迫击炮群也发出了怒吼,炮弹精准地砸在日军后续梯队和东岸的集结区域,炸出一团团血雾。
步枪手们则冷静地瞄准射击,重点收割日军的军官和工兵,让渡河部队失去指挥。
一时间,池河仿佛变成了煮沸的血锅,水花与血沫齐飞。
日军士兵在河中成片倒下,惨叫声、哀嚎声甚至压过了枪炮声。
河水迅速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漂浮着大量日军的尸体和挣扎的伤兵。
日军首次强渡遭到惨败,其第1大队大队长也被迫击炮炸成重伤,被抬回东岸。
下午14时,日军指挥官意识到强行正面突击的代价过于惨重,战术随之改变。
他们开始发射大量烟幕弹,浓白的硝烟遮蔽河面,试图以此掩护其分散强渡,并吸引和分散守军火力。
而其主力则猛攻铁路桥方向,企图利用烟幕制造混乱,撕开防线缺口。
战斗进入了更加残酷激烈的阶段。
荣誉第一旅的官兵们此时已抛却了部分恐惧,被血腥味激发出了原始的血勇。
他们顶着日军猛烈的炮火和精准射击,与试图靠岸的日军在各处徒涉点展开激烈对射。
手榴弹被扔得像不要钱一样,炸得河滩泥土翻飞,肢体四散。
在南岸一段阵地,一股日军小队侥幸冲上河滩,尚未站稳脚跟,立刻遭到了荣誉第一旅预备队的反冲锋。
老兵们带着新兵如猛虎般扑出战壕,双方在狭小的河滩阵地上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金属的碰撞声、人临死前的嘶吼声、刀刺入肉体的沉闷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新兵们最初的迟疑,在看到身边老兵悍不畏死地刺杀敌人时,被彻底击碎。
他们咬紧牙关,挺起刺刀,笨拙但充满血性地向鬼子捅去。最终,这股日军被全部消灭,河滩上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2月2日,战斗进入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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