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方面虽未强行调离,但顾沉舟明白,那份“婉拒”需要用更耀眼的战功来弥补。
而薛岳长官投桃报李,承诺的兵员和装备,正以超乎预期的速度源源抵达。
营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喧闹,却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
“我的乖乖!这玩意儿就是美国佬的‘巴祖卡’?”
一个老兵围着刚开箱的火箭筒,搓着手,眼睛发亮。
“还有这冲锋枪,看着就带劲!”另一个士兵爱不释手地摸着崭新的 M3 冲锋枪(注:俗称“黄油枪”,此时已开始通过援华渠道少量流入)。
更别提那几十门簇新的美制 75mm 山炮和 105mm 榴弹炮,让炮兵团团长郑钢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兵员补充也到了。
这次不再是残兵,而是实打实从湖南、江西等地征召来的新兵,虽稚嫩,但身体健壮,求战心切。
还有一批从其他部队抽调来的、受过基础训练的壮丁。
全师兵力迅速回升至近八千人,而且装备水平发生了质的飞跃。
顾沉舟没有急于求成。
他将新老兵混编,由蒙城、富池口、岳阳血战幸存的老兵担任班排骨干,进行着高强度的融合训练。
美式武器需要熟悉,步炮协同需要磨合,新兵的胆气需要在近乎残酷的演练中锤炼。
“快!再快一点!鬼子的刺刀不会等你摆好姿势!”
“火力组掩护!突击组侧翼迂回!别挤在一起当活靶子!”
“炮兵观测员!你的眼睛长在哪里?目标方位报准!”
训练场上,吼声震天,硝烟模拟弹炸起团团白雾。
顾沉舟、方志行、杨才干等人几乎钉在训练场,亲自督导,纠正每一个细节。
他们要将这支刚刚经历大换血、装备更新的部队,在最短时间内,重新锻造成一根无坚不摧的铁矛。
这天,顾沉舟正在观看一场连级进攻演练,周卫国快步走来,低声道:“师座,侦察兵回报,鬼子有动静了。”
师部内,地图再次铺开。
“日军第40师团,因虹桥机场被毁,恼羞成怒,其麾下第234联队,配属一个炮兵大队,已从通城出动,正向龙门厂方向推进。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想找回场子。”方志行指着地图分析。
“第234联队?指挥官是谁?”顾沉舟问。
“联队长叫佐藤一郎,是个典型的少壮派,骄狂得很。据说在南京就有劣迹,打仗喜欢硬冲硬打,但战术呆板。”
顾沉舟看着龙门厂的地形,这里地势相对开阔,有利于日军发挥火力和兵力优势。
佐藤选择这里,显然是想凭借绝对实力,一举碾压刚刚补充休整的荣誉第一师。
“来得正好。”顾沉舟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正愁没地方检验新装备和新战术。就拿这个佐藤,给他好好上一课!”
他转向众人,语气果断:“他不是喜欢硬冲吗?我们就给他摆开阵势,让他冲!”
“命令:第1团、第2团,前出至龙门厂外围望夫岭、石牛寨一线,构筑坚固防御阵地,摆出主力决战的姿态!要把戏做足,工事要显眼,炊烟要旺盛!”
“师属炮兵团,全部美式榴弹炮,隐蔽配置在反斜面预设阵地,测算好前沿阵地前所有区域的射击诸元!”
“第3团、师直属支队,由我亲自指挥,秘密运动至龙门厂西南的樟树湾潜伏待机!”
“周卫国,你带特务营,化整为零,撒到鬼子来的路上,不断袭扰,迟滞其行军,但要装作战力不济,一路败退,把他们引到望夫岭、石牛寨主阵地前!”
“明白!”众将轰然应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是一盘大棋,他们要给骄狂的佐藤下一剂猛药!
几天后,佐藤联队果然被特务营的“溃兵”成功引诱,一路“势如破竹”地推进到了望夫岭、石牛寨脚下。
看着对面华夏军队“仓促”构建的工事和隐约可见的军旗,佐藤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果然是一支刚刚补充的残军,阵地构筑如此粗糙!命令炮兵,进行半小时火力准备!然后,步兵全线压上,一举击溃他们!”佐藤抽出指挥刀,意气风发。
日军的炮火如期而至,猛烈地轰击着荣誉第一师的前沿阵地。
阵地上尘土飞扬,但工事主体却异常坚固,伤亡远低于佐藤的预估。
炮火延伸,日军的步兵如同黄色的潮水,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嚎叫着发起了猪突式冲锋!
他们以为自己会像以往一样,轻而易举地冲垮支那军队的防线。
然而,当日军冲到离阵地不足百米时,异变陡生。
望夫岭、石牛寨阵地上,原本“稀疏”的火力瞬间暴涨。
数十挺轻重机枪、数百支冲锋枪和步枪同时开火,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弹幕。
冲在前面的日军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成片成片地倒下。
“八嘎!怎么回事?支那人的火力怎么这么强大……”佐藤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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