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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鸦滩方向的枪炮声如同背景音,尚未停歇。
更沉重的战争阴云已然笼罩在榔梨市的正上空。
就在孔南率部与日军井上大队在捞刀河侧翼血战之际。
顾沉舟接到战区紧急通报。
日军第6师团主力,已沿麻林市、福临铺一线快速推进,其兵锋直指榔梨市。
显然,冈村宁次意图以此精锐师团,从榔梨这个主要渡口强行突破浏阳河,直插长沙东门。
“果然来了!而且还是第6师团!”
“第6师团……”
顾沉舟看着电文上这个熟悉的番号,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第6师团也是荣誉第一师的老对手了。
之前师团长还是谷寿夫的时候就和彼时还是旅级编制的荣誉第一旅展开多次激战。
金陵城下的尸山血海,无数袍泽惨死于这支野兽师团屠刀下的景象,顾沉舟的脑海里还记忆犹新。
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从顾沉舟心底升腾而起。
既然第6师团如今又来了,那就绝不能让它安然的离开!
顾沉舟眼神一凛,立刻抓起通往榔梨前线的电话,“接杨旅长!”
电话接通。
传来杨才干早已绷紧的声音:“师座!我听着呢!”
“鬼子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是第6师团!咱们在金陵的老‘朋友’!”
“这帮畜生,又送上门来了,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我要你让他们在榔梨,就把从金陵欠下的血债,先还上一部分!”
顾沉舟语气沉肃。
电话那头的杨才干,在听到“第6师团”四个字的瞬间,呼吸骤然粗重,握着话筒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麾下不少老兵都经历过金陵那场噩梦,对这支凶名昭着的日军部队恨之入骨。
“他娘的!是这帮天杀的畜生!”
杨才干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扭曲,“师座!您放心,老子等这天等了太久了,不把这帮杂种打出屎来,我杨才干以后倒着走!”
“好!全看你的了!”顾沉舟重重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杨才干旅部内的气氛瞬间达到顶点。
他一把扯开领口,对着麾下军官和通讯兵咆哮:
“传老子的命令!全旅一级战备,狗日的第6师团来了,是那群在金陵杀咱们父老乡亲、糟蹋咱们姐妹的畜生,告诉每一个弟兄,报仇的时候到了,子弹上膛,刺刀磨亮,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谁敢后退一步,老子第一个毙了他!”
“是!”
旅部内群情激愤。
命令如同燎原的烈火,迅速传遍榔梨防区的每一个角落。
士兵们得知对面是血债累累的第6师团,原本就高昂的士气更是被点燃到了极致。
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紧握武器的手充满了力量。
所有士兵迅速进入预设阵地。
子弹上膛,手榴弹开盖,炮兵测算诸元。
一双双眼睛死死盯住了北面浏阳河对岸。
不久,观测哨传来消息。
北岸出现了大批土黄色身影,日军先头部队已经抵达。
大约一个步兵大队的兵力,在少量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抵达了榔梨市北侧的浏阳河北岸。
这些鬼子训练有素,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
而是迅速散开,利用河岸边的地形地物隐蔽起来。
同时派出多支小股分队,开始仔细侦察浏阳河各段水情、河岸坡度,寻找最适合架设浮桥和步兵涉渡的地点。
“狗日的,学精了,不莽撞了。”杨才干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对岸日军的动向,冷哼道。
他注意到,有几股鬼子工兵,在步兵的掩护下,已经扛着架桥器材,悄悄摸向了榔梨渡口下游一段水流相对平缓的河面。
“想架桥?问过你杨爷爷了吗?”
杨才干眼中凶光一闪,抓起电话吼道:“何书光!看见渡口下游那几股鬼子工兵没有?给老子狠狠地打,把他们连人带桥都给我掀河里去!”
“是!旅座!”
榔梨渡口正面,第3团阵地。
第3团团长何书光早已准备充分。
团长何书光接到命令,看着河对岸那些忙碌的土黄色身影,尤其是那些背着器材、准备下水的工兵,眼中凶光毕露。
“机枪组,瞄准鬼子工兵!迫击炮,测算距离,覆盖架桥区域!步枪手,自由射击,专打军官和曹长!”
何书光的命令简洁而凶狠。
“打!”
随着一声令下,3团阵地上沉寂已久的火力点瞬间爆发。
“哒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北岸浅滩和河面。
刚刚下水的几名日军工兵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惨叫着倒在浑浊的河水里。
“砰!砰!砰!”
迫击炮弹带着尖啸落下,在日军试图架桥的区域炸开一团团火光和烟柱,木屑、器材碎片和人体残肢四处飞溅。
精准的步枪子弹也从南岸阵地射来,不断有日军的军官和军曹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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