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焰反击战的胜利,并未让顾沉舟有丝毫松懈。
他太了解日军了,骄横、残忍,且不择手段。
接连受挫,尤其是被近乎羞辱性的火焰喷射器重创后,敌人很可能会走向更极端的疯狂。
“师座,目前各团士气正高涨,三团那边更是摩拳擦掌,都说要让鬼子再尝尝火烧的滋味!”
方志行带着战报进来,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
顾沉舟却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地图上标注的日军可能的炮兵阵地和后勤集结区域,眼神锐利如刀:
“鬼子不是泥塑木雕,吃了这么大亏,必定报复。常规强攻效果不佳,他们可能会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比如,毒气。”
方志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毒气?师座,您是说……鬼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顾沉舟冷哼一声,“在沪上,在南京,在华北,他们用的还少吗?我们那时候,没有防毒面具,弟兄们只能用自己的尿浸湿毛巾捂口鼻……多少好汉子,不是死在枪弹下,而是窒息在那黄绿色的毒雾里!”
回忆起那些惨痛的画面,顾沉舟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们现在的处境,和当初守紫金山、守蕴藻滨时很像。日军久攻不下,急躁冒进,又自恃掌握制空权和火力优势,为了尽快突破,很可能动用特种弹。”
顾沉舟转向方志行,语气决然:“立刻命令后勤处,清点库存所有防毒面具,无论新旧,不管型号,全部以最快速度送到河岸前线,优先配发给一线战斗部队!”
“命令各团,尤其是三团,立即开展防毒气紧急训练,所有士兵必须熟练掌握佩戴防毒面具、判定毒气种类和风向、紧急撤离污染区域的基本要领!”
“另外,”
顾沉舟补充道,“通知前沿观察哨,加倍警惕,特别注意日军炮兵阵地的异常动静,尤其是可能发射特种弹的迫击炮或山炮单位。一旦发现疑似毒气袭击,立即按预案处置并上报!”
“是!师座!我马上去办!”
方志行神色凝重,深知此事关乎成百上千弟兄的性命,不敢有丝毫耽搁。
命令迅速下达。
后勤处长翻箱倒柜,将师里仅存的一千多顶新旧不一的防毒面具全部找了出来。
大多是缴获的日制或德制旧型号,部分来自重庆补充。
带人押送,冒着零星炮火送到了三团阵地。
陈大宝接到命令和物资,不敢怠慢,立刻召集全团,就在残破的战壕和掩体里,由几个经历过淞沪会战、见识过毒气的老兵做示范,进行紧急培训。
“兄弟们看好了!这小鬼子的毒气,最常见的是催泪性的‘红筒’和糜烂性的‘黄弹’,看见烟雾颜色不对,或者闻到怪味,眼睛喉咙发辣,别犹豫,立刻戴面具!”
“戴之前,先憋口气,面具要紧贴脸部,检查气密,戴上了也别乱跑,尽量往上风头躲!”
士兵们认真听着,反复练习着佩戴动作。
虽然不少人对这种“像猪鼻子”的玩意儿将信将疑,但师座严令,团长重视,加上老兵描述的毒气恐怖,没人敢掉以轻心。
……
对岸,日军指挥部。
气氛压抑得可怕。
藤田进和稻叶四郎相对无言,面前的作战地图上,代表进攻路线的箭头一次又一次被划掉。
“火焰喷射器……支那人怎么会装备这种东西?还部署得如此巧妙!”
稻叶四郎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帝国的勇士,不是死在枪弹下,而是被活活烧死……这太有损武士的尊严了!”
藤田进脸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伤亡还在其次,关键是士气。突击队近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已经传开,士兵中对渡河产生了恐惧情绪。这样下去,别说拿下永安,连维持现有战线都困难。”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常规办法行不通了。必须使用非常手段,彻底摧毁支那军的抵抗意志,在他们最核心的阵地上制造恐慌和混乱!”
稻叶四郎心领神会:“您是说……特种弹?”
藤田进缓缓点头:“没错。荣誉第一师防守顽强,但阵地相对固定,人员密集,正是使用特种弹的理想目标。命令炮兵联队,准备‘红筒’和‘黄剂’,在下次炮火准备时,混合在常规炮弹中,对东岸核心阵地进行覆盖射击!”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我要让那片河岸,变成人间地狱!看他们还怎么守!”
“可是……使用特种弹,一旦被外界得知……”参谋有些犹豫。
“执行命令!”
藤田进厉声打断,“为了胜利,为了迅速击溃这支支那王牌,一切手段都是必要的!这是战争!”
“嗨依!”
……
第二天午后,天色有些阴沉,北风渐渐加大,吹得浏阳河水波翻涌,岸边的焦土扬起阵阵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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