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郊的芦苇荡在午后阳光里泛着枯黄的波浪,风穿过苇秆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
吴邪趴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坡后,手里的望远镜镜片被他呵出的气蒙上一层薄雾,他用袖口擦了擦,镜头里日军骑兵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大约两百名骑兵,马蹄踏在土路上扬起的烟尘,在苇荡边缘拖出一条灰黄色的尾巴。
“团长,骑兵中队先锋离咱埋伏圈不到三里了。”赵龙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半跪在芦苇丛里,伤腿垫着块厚布,手里的毛瑟98k枪口裹着苇叶,只露出黑洞洞的准星。
他身边的马德山正给新兵们做最后的叮嘱,粗粝的手指在新兵手背上敲了敲,示意他们把手指搭在扳机护圈外,别紧张得误触。
吴邪放下望远镜,指尖在微凉的土坡上划了个圈:“等他们全部进入芦苇夹道,听我枪响为号。赵龙,你的人先打马,战马一倒,骑兵就成了活靶子。”
“明白!”赵龙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俺们一营的神射手都憋着劲呢,保准一枪一个准!”
苇荡深处,二营的迫击炮阵地早已布置妥当。
三门迫击炮被巧妙地掩藏在苇秆搭成的伪装下,炮口斜指天空,炮组成员趴在湿漉漉的泥地里,耳朵贴着地面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张浩蹲在周文斌身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弹道轨迹:“记住,第一轮先打中间,把他们的阵型搅乱;第二轮往前后打,封死他们的进退路。”
周文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一点微光,他手里捏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风速、距离和弹道参数:“张营长放心,我算过了,这个角度和风速,误差不会超过五米。”
他虽然是第一次参与实战指挥,声音却稳得很,手指在本子上快速写下最后几个字,像是给这场伏击加了个精准的注脚。
三营的阵地设在芦苇荡最狭窄的一段,这里路宽不足十米,两侧苇秆高过人头,正是近身搏杀的绝佳之地。
刘兵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背上汗珠滚滚,他正帮侯满山检查机枪阵地的固定情况,MG34的三脚架深深扎进泥土里,弹链像条黑色的长蛇,盘在旁边的苇叶堆上。
老侯,等会儿枪声一响,你这挺机枪就往人群里扫,别心疼子弹。刘兵拍了拍侯满山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对方咧了咧嘴,让你带来的弟兄看看,啥叫真正的杀器!
侯满山黝黑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在冰冷的枪管上摸了又摸:“放心!俺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保证让小鬼子尝尝咱的厉害!”
他身后的新兵们紧紧攥着刚领到的毛瑟98k,枪身被手心的汗浸得发亮,却没人敢出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混在风声里。
四营的阵地在芦苇荡尽头,刘毅带着人挖了条半人深的壕沟,上面铺着苇秆和浮土,乍一看和周围的地面没两样。
战士们趴在壕沟里,手里的MP18冲锋枪已经上膛,枪托抵着肩窝,只等日军退到这里,就给他们来个迎头一击。
“都精神点!”刘毅压低声音,手里的驳壳枪来回比划着,等会儿听我口令,机枪先扫,冲锋枪补漏,一个都别放跑了!
五营作为预备队,驻守在苇荡外围的一处高地上,姚青山举着望远镜,密切关注着各营的动静。
他身边的通讯兵背着电台,耳机里传来各营的报告声,滴滴答答的电流声在安静的阵地上显得格外清晰。
“团长,各营准备就绪。”姚青山对着话筒低声说。
吴邪看了眼怀表,时针指向下午三点十分。
望远镜里,日军骑兵的先锋已经踏入芦苇荡的入口,为首的骑兵少尉举着指挥刀,似乎在催促后面的队伍加快速度。
那些战马显然不适应苇荡里的潮湿气息,不安地甩着尾巴,蹄子踏在松软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来了。”吴邪深吸一口气,右手慢慢握住腰间的驳壳枪,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枪身。
两百名骑兵全部进入伏击圈的那一刻,风似乎都停了。
苇秆一动不动,连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日军骑兵的呼喝声和马蹄声,在狭窄的夹道里来回回荡。
“砰!”
吴邪的枪响了,子弹精准地击中那个骑兵少尉的坐骑,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腿一软,将少尉掀翻在泥地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侧的芦苇荡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
一营的神射手们专打战马,毛瑟98k的枪声清脆而密集,一匹匹战马接连倒下,骑兵们猝不及防,纷纷摔落在地,有的被马压着腿,发出痛苦的哀嚎;有的刚爬起来,就被随后而来的子弹击中,倒在苇秆丛里。
马德山举着枪,一枪一个准,他身边的新兵们起初还有些慌乱,但看到老兵们沉稳的样子,也渐渐稳住了心神,扳机扣动得越来越果断。
“放!”张浩的吼声在右侧响起,三门迫击炮同时发射,炮弹拖着尖啸划破天空,在日军骑兵中间炸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