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看似平息,但空气中总弥漫着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林晚照常坐诊、录视频,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婉平静,只有偶尔在独处时,眼底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网络上的污言秽语可以无视,但现实中投来的异样目光,以及偶尔接到匿名骚扰电话,都像细密的针,刺穿着她的神经。
这天上午,林晚刚送走一位复诊的老病人,正低头整理医案,就听到医馆前厅传来一阵熟悉的、慈祥的声音。
“晚晚呢?还在忙吗?”
林晚抬头,便看到苏奶奶拎着一个精致的多层食盒,在自家阿姨的陪同下,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老人家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但看向林晚的眼神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关切。
“苏奶奶,您怎么来了?”林晚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搀住老人的胳膊。
“我来看看你。”苏奶奶拉着林晚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瞧瞧,这才几天,下巴都尖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别往心里去,啊?”
老人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着林晚微凉的指尖,一股暖流瞬间涌上林晚的心头,鼻尖微微发酸。她努力维持的坚强,在长辈真诚的关怀面前,似乎变得有些脆弱。
“我没事,苏奶奶。您别担心。”林晚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还说不担心?”苏奶奶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我们晚晚凭的是真本事,行的正坐得直,怕他们做什么?”她示意阿姨把食盒放在旁边的桌上,“这是家里阿姨炖的燕窝,还有几样你爱吃的点心。再忙也得顾着身子,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
食盒打开,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不仅仅是食物的香味,更是一种被长辈惦念的温暖。这段时间,苏奶奶几乎隔三差五就让阿姨送各种滋补汤品和点心过来,有时是温润的鸡汤,有时是清甜的糖水,每次都带着老人家的叮咛和牵挂。
“谢谢奶奶……”林晚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燕窝,心里感动得说不出更多的话。周聿深的维护是强大而冷静的,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而苏奶奶的关怀,则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细腻地照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驱散着那些因恶意而带来的寒意。
“跟奶奶还客气什么。”苏奶奶环顾了一下收拾得干净整洁的诊室,叹了口气,“聿深那孩子,事情是处理得干净,但这人心里的疙瘩,不是靠手段就能抹平的。委屈你了,孩子。”
林晚摇摇头:“真的没关系。经过这次,我也更明白了,想做好一件事,总会遇到各种声音。重要的是我自己不能乱。”
苏奶奶赞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你比奶奶想象的要坚强。”她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念念那孩子……是被我们惯坏了。她要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多担待些,但也别太忍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奶奶和你周伯伯给你做主呢。”
老人家话语里的维护和明事理,让林晚更加动容。她知道苏念是苏奶奶的亲孙女,老人家能说出这番话,已是极其难能可贵。
送走苏奶奶后,林晚看着那盒精致的点心,心情复杂。她舀了一勺温热的燕窝送入口中,清甜润滑的感觉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仿佛也给予了她继续前行的力量。她不能辜负这些真心待她的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苏念的报复,并未因网络舆论的暂时平息而停止,反而转向了更隐蔽、更恶毒的方向。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医馆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穿着普通、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搀扶着一个不断咳嗽、面色潮红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呼吸急促,精神萎靡。
“请问哪位是林医生?”妇女一进门就焦急地喊道,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林晚刚结束上一个病人的诊治,闻声走上前:“我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那妇女一把抓住林晚的手,力道之大,让林晚微微蹙眉。“林医生,你可要救救我儿子啊!他前几天感冒,在你这里抓了几副药吃了,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咳得厉害,还发烧,浑身没力气!你是不是给我们开错药了?”她声音尖锐,立刻吸引了医馆里其他等候病人的注意。
林晚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她仔细看了看那年轻男子的面色和舌苔,又示意他伸手号脉。脉象浮数有力,却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紊乱,舌苔黄腻,但与他外感的症状有些许不符。
“这位大姐,您先别急。”林晚温和地说,“让我先仔细给您儿子诊断一下。您说他之前在我这里看过病,请问是哪一天?病历本带了吗?当时开的方子还有留存吗?”
那妇女眼神一慌,支吾道:“就……就前几天,具体哪天我忘了!病历本……出来急,没带!方子?方子吃完就扔了啊!谁还留着那东西!”她越说声音越大,似乎想用气势掩盖心虚,“反正我儿子就是吃了你的药才变成这样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不然我就去告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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