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张桂芳掌心微微发烫,像是有了生命。她盯着窗外的朝阳,脑海中仍回荡着三仙的话语。玉佩不碎,缘分不断——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李明五岁那年,发高烧说胡话,指着空荡荡的墙角说有个白胡子爷爷在对我笑。十岁春游,全班去长白山,只有他坚持说听见山洞里有人唱歌,还准确描述了山后一座根本没路能去的古庙。十五岁那年...
张桂芳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一直拒绝看见。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李国强。
桂芳,明明给我发消息说他在丁师父那儿?丈夫的声音里透着担忧,你...见到那位丁师父了?
张桂芳简短应答,突然做了决定,国强,你今天能请假吗?我们得一起去趟二道河子村。
三个小时后,张桂芳和李国强站在了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柳红迎上来,红衣在风中如火焰跳动。
丁师兄和李师弟在药圃。她笑盈盈地引路,阿姨气色好多了,看来是想通了?
张桂芳没有回答,只是紧握着丈夫的手。穿过几间农舍,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整齐的药田铺展在山坡上,李明和丁肇中正弯腰查看什么。阳光下,儿子专注的侧脸镀着一层金边,竟有几分陌生又熟悉的神圣感。
妈!爸!李明抬头看见他们,惊喜地跑过来,却在几步外刹住脚步,忐忑地看着母亲。
张桂芳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玉佩:昨晚,我见到了三位...仙家。
李明眼睛一亮,看向丁肇中。后者缓步走来,眉宇间是深沉的平静:他们告诉你真相了。
不够。张桂芳声音发颤,我要知道全部。为什么是我儿子?出马弟子到底要经历什么?你们...会把他带离我们身边吗?
丁肇中与柳红对视一眼,轻声道:进屋说吧。
农舍内简朴整洁,最显眼的是一面墙的书架,摆满古籍和线装书。丁肇中示意大家坐下,柳红端来茶水。
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丁肇中直视张桂芳,修行不是出家。李明依然会是你们的儿子,只是多了一重身份。
他转向李明:你自己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明低头搓着手:记事儿起就能看见。人身上,动物身上,植物上...都有。小时候不知道那是什么,还以为大家都看得见。
什么光?李国强困惑地问。
生命的光。丁肇中解释,有修行潜质的人才能看见。好的光纯净明亮,病弱的光暗淡杂乱,将死之人的光会...算了,这个不说也罢。
李明接过话:上初中后,我开始能听见声音。尤其是路过医院或养老院时,很多声音在求救...他苦笑,那段时间我沉迷游戏,其实是为了屏蔽这些声音。
张桂芳心如刀绞。她想起儿子曾经无缘无故的暴躁、失眠、拒学,原来都是...
遇到您之后,李明看向母亲,那些声音更清晰了。特别是您去找那些时,我能听见他们身上的光在尖叫,像...像被什么东西啃噬一样。
李国强倒吸一口冷气。张桂芳想起那些骗子相继离奇的结局,胃部一阵绞痛。
我帮不了妈妈,也帮不了那些被骗的人。李明声音低下去,直到那天在汽修厂,丁师父找到我。他一靠近,所有噪音都停了。我第一次感受到...平静。
丁肇中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册子,翻开递给张桂芳。页面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人名和症状:这是我三十年来诊治过的病例。每一例都有据可查。
张桂芳翻阅着,手指停在某一页——2020年3月12日,二道河子村王老太,虚病瘫痪三年,黄仙作祟,化解后痊愈。
这是明明跟你去的那家?
丁肇中点头:那天我本可以独自解决。带他去,是想让他亲眼看看真正的出马是怎么回事——不跳大神,不装神弄鬼,只是查明病因,化解恩怨。
那些...那些骗子...
利用人们的恐惧和贪婪。柳红突然插话,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他们身上附着的是食孽鬼,靠吸食人的贪念和绝望为生。我们只是...切断了它们的食物来源。
张桂芳打了个寒颤,突然明白了胡三姑他们的结局意味着什么。
李明跪到母亲面前,我不是要逃避现实。学汽修是真的喜欢,但帮人治病也是...也是我骨子里的渴望。丁师父说,这可能是前世带来的。
丁肇中轻咳一声:根据三仙所示,李明前世是清末一位游方郎中,医术精湛却因战乱早逝。怨念未消,故转世续缘。
所以你们要训练他当...当医生?李国强问。
出马弟子。丁肇中纠正,用仙家之力辅助医术。不过...他罕见地犹豫了,按规矩,我得先取得你们父母的同意。
张桂芳望向丈夫。李国强搓着下巴,突然问:丁师父,你那天怎么知道我在商场想赌博?又怎么知道该安排那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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