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身影明灭不定,显然内心激烈挣扎。钱芳芳强忍剧痛爬起身,向柳如烟伸出正在变异的手:柳姐姐...我确实有罪...但给我机会弥补...我们一起救玉娘...
沉默良久,柳如烟终于渐渐恢复平常模样。她冷冷地看着钱芳芳:记住,我暂时留你性命,只为救玉娘。
钱芳芳如释重负,却听胡三太爷严肃地说:丫头,你体内两堂失衡,需尽快调和。明日午时前必须解决玉娘的事,否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两位仙家同时消失。钱芳芳独自站在月光下,发现右手已恢复如常,但白绫印记变成了暗红色,像是被血浸透。
次日清晨,钱芳芳带着法器来到周家祖宅。这是一座破败但依稀能见当年气派的大院,门楣上二字已经斑驳。周老汉拿着钥匙的手不停发抖:钱师父,我...我就不进去了。自打祖父那辈起,家里人就都说这宅子...不干净。
钱芳芳点点头,独自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院内杂草丛生,正厅的门窗大多破损,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刚一踏入,右手腕的白绫印记就剧烈灼痛起来。柳如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比往常更加直接,仿佛就站在她耳边说话:左边厢房...那里怨气最重...
钱芳芳循着指引来到左侧一间厢房前。与其他房间不同,这间的门窗都被木板从外面钉死,门上还贴着一张褪色的黄符。
这是...钱芳芳凑近查看符纸,认出是某种镇魂符的变体,但画法极其恶毒——寻常镇魂符旨在安抚亡魂,这张符却像是刻意要折磨魂魄。
玉娘死后就被封在这里。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陈凤娇那个毒妇...她怕玉娘冤魂索命...
钱芳芳小心地揭下符纸,木板随即自动脱落。推开门,一股霉味夹杂着奇怪的香气扑面而来。房间出奇地完整,仿佛时间在此停滞——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尚未干涸,床上的锦被依然鲜红,最诡异的是,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大小的木箱,箱子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红线,每根线上都穿着铜钱。
合欢箱...钱芳芳倒吸一口凉气。她曾听丁肇中提过这种邪术——将横死新娘的遗物与尸体的一部分封在特制的箱中,再以红线铜钱镇压,可保家族兴旺,代价是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打开它。柳如烟命令道。
钱芳芳知道开箱风险极大,但此刻别无选择。她咬破中指,在箱盖上画了道血符,然后一根根剪断红线...
当最后一根红线断开时,箱盖自动弹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套腐朽的嫁衣、几件首饰,以及...一面与周小梅床头一模一样的铜镜。
玉娘的另一半魂魄!柳如烟惊呼,怪不得她怨气这么重,三魂七魄被分镇两处!
钱芳芳刚想拿起铜镜,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嫁衣无风自动,像是被无形之人穿起,悬浮在半空。铜镜中浮现玉娘扭曲的面容,她张开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陈!凤!娇!
钱芳芳被声浪掀翻在地,耳鼻流血。整个房间开始崩塌,腐朽的梁木砸落,尘土飞扬。在生死一线之际,她本能地举起右手,白绫印记迸发出耀眼的红光——
时间仿佛静止了。
钱芳芳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庭院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不远处,两个年轻女子坐在凉亭中说笑,一个是柳如烟,另一个想必就是玉娘。她们身旁站着第三个人...钱芳芳心头一震,那正是她前世的模样!
如烟姐,你当真要帮我?玉娘怯生生地问。
自然。柳如烟拍拍她的手,我已让李郎备好马车,三更时分在后门等你。
前世的钱芳芳——陈凤娇的表妹陈小玉——突然插话:表姐这几日看得紧,你们小心些。
场景突然变换,变成一间昏暗的内室。陈凤娇——一个容貌艳丽但眼神阴鸷的女子——正将一包药粉递给陈小玉:放在玉娘的茶里,保她乖乖上轿。
陈小玉犹豫道:表姐,这...不会出人命吧?
怕什么?陈凤娇冷笑,周家答应这门亲事就是看中她八字能镇宅。死?那倒便宜她了!
最后一个场景是婚礼当晚。玉娘面色潮红,眼神涣散地被扶入洞房。门外,陈凤娇和陈小玉偷听着里面的动静。当惨叫声响起时,陈小玉想冲进去,却被陈凤娇死死拉住:别忘了你爹的赌债是谁还的!
记忆中断,钱芳芳回到现实。嫁衣和铜镜悬浮在她面前,玉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看见了吗?你们陈家人有多恶毒!
钱芳芳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玉娘...我承认前世罪孽...但周小梅是无辜的...
无辜?玉娘厉笑,周家靠吸食女子的血肉兴旺三百年!每一个周家人都流着肮脏的血!
房间震动得更厉害了,钱芳芳知道玉娘的怨气正在暴走。更糟的是,她感觉体内的两股力量又开始失控——胡三太爷的仙力与柳如烟的鬼气互相撕扯,让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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