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芳芳痛苦地摇头：我...做不到...

你可以的！这次是柳如烟，想想你为什么接双堂口！不是为了力量，是为了...救赎！

救赎二字如醍醐灌顶。钱芳芳突然明白了——她一直把两堂仙家当作工具，从未真正接纳他们。而此刻，她必须完全敞开心扉，才能驾驭这两股相克的力量。

钱芳芳深吸一口气，放弃所有抵抗，任由两股力量在体内奔流。剧痛中，她回忆起自己成为出马仙的初心——不是为名利，而是为了帮助那些像母亲一样被灵异困扰的普通人。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互相排斥的两股力量开始在她丹田处交汇，形成一个旋转的阴阳鱼图案。钱芳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看透了生死界限。

她再次抬头，眼中的世界已完全不同——右眼看到的是生机勃勃的阳气流动，左眼看到的则是阴气脉络。而陈凤娇的尸体，在双重视野下呈现出一个被黑气缠绕的扭曲灵魂。

我看到了...钱芳芳轻声说，陈凤娇，你也是受害者。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陈凤娇的尸体突然僵住，黑气中出现一丝裂缝，露出一个惊恐的少女形象——那是真正的陈凤娇，被迫嫁给周家少爷时的模样。

表姐...钱芳芳用陈小玉的语气说道，放下仇恨吧...周家人都死了...我们自由了...

陈凤娇的灵魂发出凄厉的哭嚎，黑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的模样——一个二十出头，面容姣好却憔悴不堪的女子。

小玉？陈凤娇的灵魂迷茫地环顾四周，我...做了什么？

钱芳芳艰难地站起来，体内的阴阳之力仍在融合，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但她顾不上这些，一步步走向陈凤娇：表姐，周家用邪术控制了你三百年...现在该结束了。

她伸出双手，一手泛着红光，一手泛着白光，轻轻按在水晶棺上：尘归尘，土归土...以阴阳堂主之名，解！

水晶棺轰然炸裂，陈凤娇的尸体瞬间化为齑粉。七口红棺上的血绳同时断裂，棺中女尸纷纷倒下，一缕缕纯净的灵魂之光从她们体内升起。

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砖石从顶部掉落。钱芳芳知道阵法被破，这里即将坍塌。但她已耗尽力气，跪倒在地无法动弹。

芳妹！柳如烟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快走！

一道白绫从钱芳芳手腕射出，缠住上方某个突起，将她猛地拉起。与此同时，一只白狐虚影出现在她身下，托着她飞速上升。在塌陷的最后一刻，钱芳芳被抛出了地下室，重重摔在祖宅的地面上。

阳光透过破败的屋顶照射下来，钱芳芳眯起眼睛，看到柳如烟和胡三太爷的虚影站在她面前——这是她第一次同时看到两位仙家的完整形象。

柳如烟一袭白衣，容貌清丽，只是脖子上那道勒痕依然明显；胡三太爷则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背后有一条蓬松的狐尾。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钱芳芳伸出手。

丫头/芳妹，该回去了。

钱芳芳想抓住他们的手，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钱芳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周老汉家的炕上。窗外阳光明媚，鸟鸣啁啾，仿佛一切恐怖都只是场噩梦。

钱师父！您终于醒了！周老汉激动地喊道，您昏迷三天了！小梅已经好了，今早能下床吃饭了！

钱芳芳试着坐起来，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她低头看右手腕，白绫印记变成了红白交织的阴阳鱼图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周叔...祖宅...

塌了！整个陷到地下去！周老汉心有余悸，村里老人说，这是祖宗造的孽，现在报应来了。

钱芳芳点点头，突然感觉身边有什么存在。她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但当她眨了眨眼，三个半透明的身影逐渐清晰——柳如烟、胡三太爷，以及...玉娘。

你们...钱芳芳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不用通灵也能看见他们了。

柳如烟微微一笑，脖子上的勒痕淡了许多：阴阳之力改变了你的体质。

胡三太爷捋着胡子：丫头，你现在是真正的阴阳堂主了。

玉娘上前一步，向钱芳芳行了一礼：多谢恩人解救。我本应去轮回，但...她看了眼柳如烟，如烟姐说，你堂口还缺一位。

钱芳芳瞪大眼睛。出马仙堂口中，通常由横死的鬼仙担任，负责超度亡魂。玉娘自愿留下，意味着她的堂口将前所未有地拥有三位护法仙！

你愿意吗？钱芳芳轻声问。

玉娘点点头，眼中已无怨气，只有宁静：三百年恩怨已了，我想帮助其他像我一样的亡魂。

胡三太爷突然皱眉：有人来了。

三个仙家瞬间消失。房门被推开，丁肇中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钱芳芳！你没事吧？我听说周家祖宅塌了，赶紧从省城赶回来！

钱芳芳笑了：丁老师，我有个新堂口要成立，叫阴阳堂，您有兴趣来观礼吗？

丁肇中愣住了，随即注意到钱芳芳眼睛的异样——在阳光下，她的右眼隐约有狐瞳般的竖线，左眼则比常人黑得多。

三...三堂共主？丁肇中声音发颤，这怎么可能...

钱芳芳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三个仙家的气息围绕着她，温暖而安宁。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她轻声说，只要心存善念，阴阳亦可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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