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将至,村委会内气氛凝重。赵晓波终于醒了,但醒来后的他仿佛变了个人——眼神沧桑,言谈举止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稳。
不需要牺牲,他抚摸着镇山石上的刻痕,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的先祖们设计这个阵法时,就考虑过修复的问题。
白奶奶手中的药钵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赵晓波——或者说此刻借他身体说话的萨满先祖——指向石头中央的一个特殊符号:这里是阵眼,但不是用人命填的。只要将山魈引回洞窟,重绘这个符文,再以萨满血激活...
那日本人加的这些呢?我指着那些扭曲的日文符文。
污秽之物,赵晓波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需要天池水净化。
王二胖凑过来:那我们之前的准备...
不全错,白奶奶突然说,她看向赵晓波的眼神变得复杂,但确实不必有人送死。问题是,怎么把山魈引回去?它现在肯定警惕得很。
赵晓波站起身,身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它想要萨满血脉。我作饵,你们布阵。
太危险了!我脱口而出。
赵晓波转向我,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两个重叠的面孔——一个是我的朋友,另一个是位满脸刺青的古老萨满。别无选择,两个声音同时说道,这是血脉的宿命。
白奶奶默默从药箱底层取出个小玉瓶,倒出几粒猩红的药丸:噬魂丹,能暂时削弱山魈的力量。但只有几分钟效果,必须抓住时机。
我们迅速分工:王二胖留在村里保护尚未恢复的村民;胡飞雪和黄小跑负责在洞窟布置法阵;我带着天池水与白奶奶、赵晓波一同前往山魈巢穴。
临行前,胡飞雪将我拉到一旁。月光下,她红衣上的金线刺绣闪闪发光,但脸色却异常苍白。
小丁子,她难得叫我的小名,黄小跑伤得不轻,今晚恐怕...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他为了拿到镇山石,中了山魈的毒爪,胡飞雪声音哽咽,道行损了大半。今晚若再强行施法,可能会...
我没让她说完,一把抱住她。胡飞雪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轻轻回抱。
我们会赢的,我在她耳边说,然后我带你们回家,好好休养。
她推开我,勉强笑了笑:傻瓜,仙家哪需要你们凡人照顾?说完化作红光飞向山中。
我们借着月色向山上进发。越接近山洞,空气越发凝重,每吸一口气都像在吞咽粘稠的液体。赵晓波走在最前,身上的符文越来越亮,像是在与某种力量共鸣。
快了,白奶奶突然停下,从药包里取出个小布袋,把这个含在舌下,能抵挡山魈的瘴气。
我接过一看,是几粒冰凉的银色药丸。含入口中,顿时一股清凉从舌尖扩散到全身,呼吸立刻顺畅了许多。
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山体都随之震动。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几只夜鸟惊飞。
它知道我们来了,赵晓波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那个古老萨满,准备好。
山洞入口比白天更加阴森,洞口边缘结满了冰霜,像一张巨兽的利齿。我们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出的怪笑,正是山魈的声音。
赵晓波深吸一口气,独自走向洞口。我和白奶奶躲在岩石后,屏息观察。
来啊,孽畜!赵晓波大喝,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你不是想要萨满血脉吗?我就在这里!
洞内突然安静下来,接着是一阵急促的爬行声。我握紧桃木剑,手心里全是汗。
山魈现身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跳。它比白天看到的更加庞大,足有两层楼高,全身黑毛根根直立,独角泛着血光。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赵晓波,口水从獠牙间滴落,腐蚀得地面作响。
萨...满...山魈的声音像是千百个冤魂的合唱,终于...来了...
赵晓波站在原地不动,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山魈猛地扑来,却在即将碰到他时被一道红光挡住——是胡飞雪布置的结界!
现在!白奶奶一声令下,我们同时冲出。
我将天池水泼向镇山石,清水接触到石面的瞬间,那些日本符文像活物一样扭曲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白奶奶则撒出一把金色粉末,粉末在空中形成个发光的网,向山魈罩去。
山魈愤怒地咆哮,一爪撕碎了结界。赵晓波趁机将噬魂丹扔进它大张的嘴里,山魈顿时痛苦地蜷缩起来,力量明显减弱。
进洞!赵晓波喊道,必须在药效消失前重绘阵眼!
我们冲进洞窟,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心头一沉——胡飞雪倒在石台边,红衣被撕开几道口子,金色的仙血洒了一地。黄小跑更惨,几乎被打回原形,只剩下一团微弱的黄光在石台上艰难地维持着预备好的阵法。
飞雪!我冲过去扶起她。
她虚弱地睁开眼:快...阵法已经画好...只需要激活...
山魈的脚步声从洞外逼近,它已经缓过来了。赵晓波二话不说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石台中央的符文上。血液像有生命一般顺着刻痕流动,很快填满了整个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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