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去春来,我约上陈玄陵四处游历。夕阳将山间小路染成橘红色。丁肇中背着行囊,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看向身旁的好友陈玄陵:陈兄,前面好像有个村子,今晚就在那儿落脚如何?
陈玄陵身着藏青色道袍,腰间挂着铜钱剑和符袋,闻言抬头望了望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微微颔首:正有此意。不过...他忽然眯起眼睛,村口似乎聚集了不少人,气氛不太对劲。
丁肇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村口老槐树下围着一大群人,隐约有锣鼓声传来。作为出马弟子,他对这类民间活动格外敏感:像是有人在做法事?
两人加快脚步走近村子,发现人群中央搭了个简易法坛,一个穿着黄色道袍、头戴莲花冠的中年男子正手舞足蹈地挥舞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法坛前跪着一对老夫妇,老人面色蜡黄,老婆婆则不停地抹眼泪。
黄大仙今日降临,特为尔等了结因果!那中年男子突然提高嗓门,从桌上抓起一把黄纸撒向空中,张氏夫妇前世杀生害命,今生才有此劫难!
围观村民发出阵阵惊叹,有人甚至跪下来磕头。丁肇中皱起眉头,低声对陈玄陵道:这人气息浑浊,不像是正经修行的。
陈玄陵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连道袍都穿反了,莲花冠也是民间戏班用的道具。他指了指那人的衣领,正统道教的领口是右衽,他这是左衽,完全反了。
法坛上,那黄大仙从袖中掏出一叠符纸,对跪着的老夫妇说:此乃本仙亲手所绘解厄符,一张可保一月平安。你家老头子病入膏肓,至少需要十二张才能化解灾厄。
老婆婆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大仙,这是我们家最后的积蓄了...
丁肇中看得心头火起,正要上前,却被陈玄陵一把拉住:别急,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那黄大仙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点头:好,今夜子时,本仙将为你们做放焰口法事,超度冤亲债主。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不过法事需要三牲祭品、金银纸钱若干,还需...
噗嗤——陈玄陵突然笑出声来。
笑声在肃穆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黄大仙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何人敢扰乱法坛?!
陈玄陵不慌不忙地走出人群,丁肇中紧随其后。陈玄陵拱手行了个标准的道家礼:贫道青城山玄陵,路过贵地,见阁下在此做法,特来观摩学习。
黄大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原来是同道中人。本仙正在为信众了结因果,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陈玄陵微微一笑:不知阁下师承何派?这放焰口法事,在道教中可是高功法师才能主持的大法事。
本仙乃...乃茅山派第三十八代传人!黄大仙硬着头皮答道。
陈玄陵眼中精光一闪,那阁下可知《度人经》中三官手书该如何书写?放焰口时,破地狱印又该如何结?
黄大仙额头冒出冷汗,支吾道:这...这是本派秘传,岂能轻易示人!
陈玄陵不再废话,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从法坛上抓起一张所谓的解厄符,当众撕开:大家看好了!这符纸上朱砂浅淡,符文错漏百出,连最基本的奉太上老君敕令都写错了!这根本不是道教的符箓!
村民们一片哗然。黄大仙恼羞成怒,从袖中掏出一把粉末撒向陈玄陵:找死!
粉末在空中突然化作一团黑雾,隐约有鬼哭狼嚎之声。丁肇中眼疾手快,一把拉开陈玄陵,同时口中默念仙家真言,右手结印向前一推。一道青光闪过,黑雾顿时消散无踪。
小鬼搬运术?陈玄陵冷笑,雕虫小技。他从符袋中取出一张紫色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迅速画了几笔,然后向黄大仙掷去。
符纸如利箭般射向对方,在接近时突然自燃,化作一条火蛇缠绕住黄大仙的右手。那人惨叫一声,袖中掉出几个小木偶,落地即碎,里面爬出几只黑色的小虫,很快被阳光晒得蜷缩而死。
用蛊虫操控小鬼,邪门歪道!陈玄陵厉声道,还不快滚!
黄大仙见法术被破,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连法坛上的都来不及收拾。
村民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围上来。张婆婆拉着陈玄陵的袖子哭道:道长,我家老头子病了大半年,郎中都说是邪气入体,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丁肇中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张老汉的情况,转头对陈玄陵说:确实是阴气缠身,像是被什么东西跟上了。
陈玄陵点点头,对张婆婆说:老人家放心,今晚我们会在村里做一场真正的放焰口法事,超度那些游魂野鬼。
他转向围观的村民:各位乡亲,刚才那人是个骗子,专门利用大家的恐惧心理敛财。真正的道教法事不会收取高额费用,更不会恐吓信众。
丁肇中补充道:我和陈道长路过此地,见有人行骗,才出手制止。今晚的法事,我们分文不取,只希望大家能明白正信与迷信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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