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休息了一周,推开善缘堂的玻璃门。门楣上挂着的铜铃清脆地响了一声,像是在欢迎我的到来。
丁师傅来啦?隔壁开粮油店的张婶正巧路过,冲我打了个招呼,今儿个天儿可真冷,您那堂口得多上炷香暖和暖和。
我笑着应了声,掏出钥匙开了里屋的门。我脱下羽绒服挂好,从柜子里取出三支线香,在掌心轻轻搓了搓。
老仙家们,弟子丁肇中给您上香了。
香头点燃,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堂口上方盘旋不散。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暖流从头顶灌入——那是我的掌堂教主胡天罡在给我打感应。睁开眼时,香已经烧出了三长两短的形状,这是有缘人要上门的征兆。
果然,我刚把茶泡上,门铃就响了。
进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穿着件白色羽绒服,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桃子,一看就是哭过的。
您好,请问这里是能看事的善缘堂吗?姑娘的声音细若蚊蝇。
是,请坐吧。我给她倒了杯热茶,怎么称呼?
我叫董小婉。她捧着茶杯,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我男朋友...他最近变得很奇怪,我想请师傅看看,是不是有什么...
我了然地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三枚乾隆通宝。先别急,摇一卦看看。
铜钱在桌上转了几圈,排出了一个离上坎下的卦象。我皱了皱眉,这水火未济,感情路上怕是有第三者插足。
介意我问一下你男朋友的生辰吗?
董小婉报了个日期,我掐指一算,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底。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请仙家落位细查。
稍等,我点香请老仙家下来细看看。
这次我换了九支香,在香炉里插成三排。香烟缭绕中,我的后颈突然一麻,接着右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这是胡天罡教主落位的征兆。
小姑娘,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沙哑低沉,你那对象,是不是属马的?
林小婉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他身边现在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我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到一个画面,这女人颧骨高,左眉上有颗痣,是你男朋友公司的同事吧?
是财务部的王姐!董小婉失声叫道,可是...可是王姐都三十多了,还有家庭...
我感觉到胡天罡教主在我体内冷笑了一声:这女人手段高着呢,给你对象下了降头。不信你回去翻他枕头,底下肯定有红绳和头发。
董小婉的脸色变得煞白,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叹了口气,等仙家退去后,恢复了正常声音:这种情况我们叫桃花劫,要破也不难,但关键看你男朋友自己怎么想。
师傅,求您帮帮我...她哭得更厉害了,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本来打算明年结婚的...
我从香案底下取出一道黄符,用朱砂笔画了个破煞的符号,折成三角形递给她:把这个放你男朋友贴身衣物里,三天后如果他态度有转变,再来找我。如果没有...
我没有说完,但董小婉明白我的意思。她颤抖着手接过符咒,从钱包里取出两百块钱放在桌上。
不用这么多。我抽出一张还给她,等事成了再谢不迟。
送走林小婉后,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正想着要不要去对面买碗面条当午饭,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腋下夹着个真皮手包,一看就是做生意的。
丁师傅是吧?久仰大名啊!他嗓门洪亮,一屁股坐在藤椅上,震得茶几上的茶杯都晃了晃,我是李德全,搞建材的,朋友介绍我来的。
我给他倒了杯新茶:李总有什么要看的?
哎呀,别提了!李德全一拍大腿,这半年生意邪了门了,明明行情不错,可我这单子就是签不下来。上个月好不容易谈成个大项目,临签约对方突然反悔。老婆说我这是撞邪了,非让我来找您看看。
我让他报了生辰八字,又问了公司地址,然后点了七支香。这次来的是常家仙——常天龙,专看财运和风水。
香烟缭绕中,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浮现出一片荒地的景象。
李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尖细,你家祖坟是不是在城东小青山上?最近是不是动过土?
李德全一愣:是啊,上个月村里修路,要从坟地边上过,我就请人把祖坟修缮了一下...
问题就出在这儿。我感觉到常天龙在我耳边低语,你动了祖坟的向口,现在坟前多了条水沟,对不对?
神了!赵德全一拍桌子,确实挖了条排水沟!这有什么说法吗?
水冲财门,财运能好才怪。我取出一张黄纸,画了道镇煞符,你回去后,在祖坟东南角埋下这个,再找人在水沟上搭个小桥。记住,桥得是木头的,不能用水泥。
李德全千恩万谢地走了,临走前硬塞给我五百块钱。我摇摇头,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出手比刚才那姑娘阔绰多了。
下午三点多,我正在整理香案,门铃又响了。这次是一对母女,母亲四十多岁的样子,女儿看起来十七八岁,脸色苍白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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