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别过去!我大喊。
她缓缓回头,那一瞬间,我差点认不出她——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冰冷陌生,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丁师傅...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另一个声音,像是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你来了...正好...
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妈呀,这是...上身了?
胡飞雪眯起眼睛:半魂相融,不分彼此。
黄小跑躲到王胖子身后:完犊子,这下咋整?
我硬着头皮上前:小翠姑娘,咱们有话好说。周大富已经死了,刘老汉的冤屈也会解决,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芳——或者说小翠——歪着头看我:契约...还没完成...
啥契约啊?不都给您平反了吗?王胖子插嘴道。
李长生...借我半魂...说好十三年...小芳的声音又变成了小翠的,现在...我要收回...
我心头一震。果然是为了这个!
小翠姑娘,我尽量平静地说,您收回半魂,小芳会死的。
那又如何?她的眼神冰冷,她多活了二十年...够本了...
胡飞雪突然上前一步:你若强行收回,两魂俱损,谁都投不了胎。
小翠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狐仙的话。这时袁宝成慢悠悠地开口:不如这样...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啥法子?王胖子问。
找个新魂...补全残缺...袁宝成说。
黄小跑跳起来:哎妈呀,这不害人吗?咱可不能干那缺德事儿!
我摇摇头:不行,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
小翠冷笑:那就让她还我半魂!
场面僵持不下。突然,小梅从远处跑来,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丁师傅!我找到了!
她跑到近前,摊开手掌——是那对金镯子上掉下来的一颗珠子!
我在周大富家后院捡的...小梅气喘吁吁地说,上面...上面有血...
我接过珠子仔细看,果然,珠子凹槽里有暗红色的痕迹。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周大富用这个害过人?
小梅点点头:我听村里老人说...当年周地主婆用这镯子打过小翠的头...
小翠——通过小芳的身体——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是我的血!
我恍然大悟:所以这镯子不仅是证物,还沾了您的血气...这就是为什么它会回到小梅手里...
胡飞雪眼中精光一闪:血气为引,魂魄可依。
袁宝成点头:有此物在,或可不必取回半魂。
小翠冷静了些: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解释道,用这颗沾了您血的珠子作为媒介,或许能补全您的魂魄,而不必从小芳那里取回。
小翠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可以一试...但若不成...
若不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赶紧说,绝不伤害无辜。
王胖子插嘴:那啥...咱是不是得先把刘老汉的事儿整明白?俩冤魂闹腾,我怕这村子撑不住啊...
确实,眼下当务之急是平息刘老汉的怨气。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王胖子和黄小跑去起桃木桩;我则和胡飞雪、袁宝成准备安魂法事;小梅负责照顾被附身的小芳。
临走前,小芳——或者说小翠——叫住我:丁肇中...记住...契约已成...你若食言...
我不会食言。我直视她的眼睛,但您也得守信。
她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去刘老汉坟地的路上,王胖子忧心忡忡地说:老丁,这事儿越整越邪乎啊。你跟那女鬼的契约到底咋回事?
我叹了口气:最开始是答应给她平反安葬;后来主持安葬仪式,相当于成了契约的见证人;现在又承诺帮她补全魂魄...这一环套一环的,我都不知道到底欠她多少了。
黄小跑蹲在王胖子肩上,尖声说:完犊子!你这是把自己套进去了!那女鬼精着呢!
胡飞雪冷冷道:出马弟子最忌与鬼做契,你倒好,一连做了三个。
袁宝成慢悠悠地说:事已至此,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刘老汉的坟在村东头的老坟圈子里,是个不起眼的小土包。我们到那儿时,天已经擦黑了。
就那儿!黄小跑指着坟头,我瞅见桃木桩了!
果然,坟顶上钉着一根三寸长的桃木桩,上面还缠着一段红绳。王胖子二话不说就要去拔,被我拦住。
等等!得先上香告罪,不然刘老汉的魂会更怒。
我点上三炷香,对着坟头拜了拜:刘老爷子,我们是来帮您的。周大富已经遭了报应,现在给您起桩安魂,望您老人家早登极乐。
香插好,王胖子这才去拔桃木桩。说来也怪,那桩子钉得并不深,却费了老大劲儿才拔出来。
桩子刚离土,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坟头的土地往下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
妈呀!闹鬼了!王胖子一蹦三尺高,差点把黄小跑甩出去。
胡飞雪袖袍一挥,一道白光定住坟头:刘老汉,冤有头债有主,莫要牵连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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