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姥姥这一烟袋锅子捅到众鬼差视线中心,头皮一阵发麻。计算机?我大学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早还给老师喂了狗了,顶多就会重装个系统、修修邻居家的Wi-Fi,这地府骨干网、阎王爷御用VPN……这是我能碰的?
判官那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一把抓住我胳膊,冰凉刺骨:“小兄弟!不,丁师傅!您真懂这个?快!快随我来!”
根本不容我分说,他拉着我就往主殿旁边一个侧门拽。姥姥在后头优哉游哉地跟着,烟袋锅子冒出的青烟都带着一股“俺家娃就是能耐”的嘚瑟劲儿。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也呼啦啦全跟了过来,挤在门口抻脖子看。
侧门里是个小房间,与其说是机房,不如说是个杂物间。几台嗡嗡作响、闪着各色指示灯的黑盒子堆在角落,线缆缠得跟蜘蛛网似的,一股焦糊味若有若无。最显眼的是个老旧路由器,天线断了一根,用透明胶粘着,上面贴着一张黄符,朱砂画的符文都褪色了。
“就……就这?”我嗓子眼发干。
判官一脸愁苦:“丁师傅,别看这玩意儿寒碜,这可是连接阴阳、沟通十殿的核心枢纽!当年还是请阳间一个叫什么……爱迪生的老师傅来给装的,这符文是钟馗天师亲手画的,镇邪避煞,防黑客!”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爱迪生?钟馗防黑客?这都哪跟哪!
但看着判官、牛头马面、甚至黑白无常那期待又焦虑的眼神,我硬着头皮蹲下去,拨弄了一下那缠成乱麻的网线。
手指刚碰到,那路由器“噗”一声,冒出一股黑烟,最后那根完好的天线“吧嗒”掉了。屏幕上所有的指示灯,全灭了。
死一样的寂静。
“呃……”我僵在原地。
判官的脸唰一下,比白无常还白。
“完……完了……”牛头手里的荧光棒“啪嗒”掉地上。
黑无常喃喃道:“俺就说这生瓜蛋子靠不住……”
就在这绝望的当口,整个偏殿,乃至外面的阎罗主殿,灯光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像接触不良。那LED莲花灯发出刺耳的电流嘶鸣声。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不是阴间那种普通的冷,是带着滔天怨毒、能把灵魂冻出裂痕的阴寒!
“呜——呜呜——”
若有若无的女人哭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缝隙里钻出来,断断续续,凄厉得让人汗毛倒竖。
“又来了!”马面猛地一跺蹄子,烦躁道,“肯定是李翠兰!准是网络一断,看管她的电子符咒失灵了!”
“李翠兰?”我下意识问。
判官急得直搓手:“一个枉死鬼!冤屈太大,怨气冲天,寻常化魂池都化不掉!老是趁网络波动的时候跑出来闹事!上次就把三生石附近的指路牌全改成乱码,一堆鬼走错了轮回道!”
那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尖利,还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诅咒。
“……负心汉…………还我命来…………你们都不得好死…………”
灯光闪烁得更厉害,墙壁上甚至开始凝结出冰霜,空气湿冷粘稠。
黑白无常脸色也变了,锁魂链哗啦啦自动绷紧,警惕地环顾四周。
姥姥眉头皱了起来,猛吸了两口烟:“这怨气……确实够重的。乖孙,你这祸闯得不小啊。”
我又是愧疚又是害怕:“那……那现在咋整?”
判官都快哭了:“得赶紧恢复网络重启电子符咒!不然等她彻底显形,非得把这阎罗殿掀了不可!包大人那边会议还没恢复呢!”
牛头捡起荧光棒,紧张地四处乱照:“关键是这主路由好像真烧了!备用机在枉死城机房,过去调过来起码得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看这怨气凝聚的速度,十分钟这偏殿就得成冰窖!
那女人的哭声仿佛就在耳边,带着冰冷的恨意:“……找不到…………谁都找不到…………藏起来了…………”
我心脏怦怦狂跳,脑子里乱成一团。计算机搞砸了,却引出来个更猛的……等等!
我猛地抓住判官:“判官爷!您刚说,她老是趁网络波动跑出来?还改三生石路牌?她是不是……对这类电子设备、网络信号特别敏感?甚至能影响它们?”
判官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活着的时候据说是个……电报员?还是啥通信站的?”
电报员?通信?
一个疯狂的念头窜进我脑子。
“姥姥!二维码!”我猛地扭头。
姥姥反应极快,瞬间就把那张“东北铁刹山驻幽冥办事处”的二维码卡片又拍我手里。
“判官爷!牛爷马爷!七爷八爷!帮我个忙!”我语速飞快,“你们用最快速度,把地府所有能联网的屏幕——平板、手机、LED大屏,哪怕是指路牌!全都给我调成显示这个二维码!快!”
虽然不明所以,但看我急赤白脸的样子,一群鬼差还是动了起来。判官在烧黑的主控板上猛戳几个备用按钮;牛头马面掏出对讲机哇啦哇啦喊话;黑白无常更是身影一闪,直接穿墙出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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