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师看看我!我家马桶老是半夜唱歌剧!!】
丁肇中看着那疯狂滚动的评论,又瞅瞅眼前——骂累了的黑猫暂时歇气,正对着陈玄陵甩眼刀;陈玄陵瘫在椅子上喘粗气,西装皱得像咸菜;王胖子抱着他的宝贝鼓,一脸“我是谁我在哪”;黄小跑和胡翠花为“猫老太太能不能骂过鼓老仙”争辩了起来……
仙家、兄弟、徒弟、道士、成精的鼓、附身的猫、爆火的短视频……
丁肇中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一心想给王胖子个大脖溜子。
“都别吵吵了!”他吼了一嗓子,屋里霎时一静,只剩堂口线香袅袅的青烟还在不安分地扭动。
胡翠花撇撇嘴,把没嗑完的瓜子塞回兜里。黄小跑窜上了房梁,假装看风景。王胖子紧紧抱着他的鼓,好像那是什么救命稻草。陈玄陵揉着太阳穴,眼底的乌青又深了几分。赵晓波还保持着递手机的姿势,屏幕上的播放量还在疯狂跳动。
丁肇中深吸一口气,指着那面罪魁祸首的破鼓:“这玩意儿,得请人来看看。里头那老仙儿脾气爆,不能硬来。”他又指向桌上暂时偃旗息鼓,但眼神依旧不善的黑猫,“这位……老娘娘,也得请下来聊聊,问问为啥跟这牛鼻子过不去。”
请下来聊聊?说得轻巧。这可不是唠家常,是请神问事,得有一套规矩。光靠他一个出马弟子唱独角戏不行,得有个敲锣打鼓、能唱能请的——二神!
丁肇中猛地想起来一个人,一个很久没联系,但当年在圈子里名号响当当的老帮兵。
他赶紧翻箱倒柜找通讯录,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终于停在一个名字上:张卫国,旁边还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张叔,鼓王”。
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沙哑又带着点迷糊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喂?谁啊?搅人清梦……”
“张叔!我!小丁!丁肇中!”丁肇中赶紧自报家门。
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记忆里扒拉这个名字,随即恍然大悟:“哦——老丁家那小子!咋了?你堂口让人砸了?听你这声儿慌里慌张的。”
“比砸堂口还乱乎!”丁肇中简要把破鼓打人、黑猫骂街的事儿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戏曲声停了。张叔的声音明显来了精神头,沙哑里透出一股压不住的兴奋:“鼓仙儿?猫老太太?还骂的是陈玄陵那装模作样的小牛鼻子?哈哈哈!有点意思!等着!你张叔我正好这几天筋骨闲得发痒,这就拎家伙过去会会他们!”
没到半小时,一辆吱呀乱响的破三轮就刹在了善缘堂门口。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工装、头发花白乱翘的小老头利索地跳下车,手里拎着个用红布裹着的长条包袱,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塑料袋烧饼夹肉。
他进门也不客气,目光如电,先扫过那面破鼓,眉头挑了挑,又落到桌上那只用爪子优雅洗脸的黑猫,嘿嘿笑了两声。
“张叔!”丁肇中迎上去。
“嗯,”张叔把烧饼往丁肇中手里一塞,“先垫吧点,一会儿得干活。”他解开红布包袱,里面露出一对磨得发亮的文王鼓,鼓鞭上的五彩布条虽然旧,却干干净净。
他也不多话,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把鼓往腿上一架,试了试音。“咚”的一声闷响,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屋里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跳。
连桌上那只黑猫都停止了洗脸,警惕地竖起耳朵。
张叔眯起眼,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手腕一抖。
“咚!咚咚——!”
鼓点骤起,如同雨打芭蕉,又急又密,瞬间充斥了整个善缘堂。那鼓声仿佛有生命一般,钻进每个人的耳朵眼,敲在心尖上。
紧接着,张叔那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嗓子亮了起来,唱词古老而苍劲:
“哎——嘿——!” “日落西山呐,黑了天哎——” “龙归沧海虎归山,王八驮碑得万年呐……” “今天日子好比七月半,咱们敲锣打鼓请神仙哎——” “不要你慌来不要你忙,不要你吵来不要你嚷……” “咱们一请胡,二请黄,三请蛇蟒四请阎王……” “也别怕来也别惊,咱们堂口里面论分明哎——”
他的唱腔时而高亢入云,时而低沉婉转,配合着那变幻莫测的鼓点,仿佛在屋里拉起了一张无形的网。香炉里的烟柱受这鼓声牵引,不再散乱,而是笔直上升,旋即又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
王胖子怀里的那面破鼓,突然轻微地“嗡”了一声。
桌上的黑猫,焦躁地用尾巴拍打着桌面,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
张叔眼神一亮,鼓点猛地一变,更加急促,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唱词也随之一转,直接对准了那面破鼓:
“哎——嘿——!” “鼓里的老仙儿您听端详哎——” “为何发怒为何把脸翻?” “是嫌香火不够旺?还是嫌供品你不稀罕?” “是嫌腔调不对味?还是嫌鼓点儿敲得偏?” “有什么委屈您开口言,何必动手把人来扇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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