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官神威一击,净化了天池畔的邪阵节点,重创了隐藏的邪物,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暂时压制了危机,却也必然激起了九菊一派更疯狂的反扑。
善后工作紧张地进行着。金三顺的遗体被村民们含泪抬回靠山屯,按照最高的礼仪暂时安放在萨仁阿婆的木刻楞房里,等待事情结束后风光大葬。金大中沉默地跟在哥哥的遗体旁,一言不发,那双曾经热情的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火焰和刻骨的仇恨。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安慰,只是默默地磨着他那把锋利的猎刀。
陈玄陵力竭昏迷,被安置在萨仁阿婆家静养。丁肇中和毛姨则忙着救治其他受伤的村民,清理战场残留的邪气,并加固屯子周围的防护。王胖子凭借着被点化后的灵觉,像个警犬一样在屯子里外四处巡查,生怕还有遗漏的邪器。
气氛凝重而悲愤。所有人都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来自一个潜伏在身边十几年的阴影。
靠山屯的村长张东健,是个五十多岁、精明干练的朝鲜族汉子。他年轻时当过兵,见过世面,后来回到屯子里,因为为人公正、有文化、脑子活络,被选为村长。金三顺的死让他悲痛万分,同时也让他更加警惕。
他总觉得,这次日本人的行动太过蹊跷。他们对山路的熟悉,对屯子情况的了解,甚至能精准地收买根生,都像是早有预谋。屯子里,难道只有根生一个内鬼?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张东健开始不动声色地回忆和观察。
他想起前几天,那几个“地质勘探员”刚来时,是根生接待的不假,但当时在场还有几个人,包括帮忙搬东西的……他还想起,有一次他半夜起来,好像看到一个人影悄悄出了屯子,当时没在意,以为是起夜的村民,现在想来,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张东健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不敢声张,只能暗中留意。
这天下午,屯子里为金三顺搭建灵堂,家家户户都出来帮忙,或是送上祭品。人群忙碌而悲伤。
张东健也在帮忙,目光却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和细微动作。
大部分村民都是真切的悲痛和愤怒。但当他目光扫过人群外围一个低着头、默默擦拭着桌椅的妇女时,心中猛地一跳!
那妇女叫李贞淑,是十几年前逃荒来到靠山屯的。当时她衣衫褴褛,自称是延边那边的朝鲜族,家里遭了灾,只剩她一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屯子里人心善,就收留了她。她平时话不多,干活勤快,长得也清秀,后来嫁给了屯子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光棍,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几乎让人忘了她是个外乡人。
但此刻,张东健却敏锐地注意到,李贞淑虽然低着头,看似在认真干活,但她擦拭桌椅的动作却异常僵硬,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眼神低垂,却并非沉浸在悲伤中,反而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偶尔快速扫向灵堂和金大中的目光,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警惕和……冷漠?
更重要的是,张东健突然想起,当年收留李贞淑时,她虽然汉语和朝鲜语都说得很流利,但某些细微的发音习惯,似乎和真正的延边朝鲜族有些微差别?只是当时谁也没在意。
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毒蛇般钻入张东健的脑海!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靠近李贞淑,假装整理祭品,用朝鲜语随口问道:“贞淑啊,三顺走了,大家心里都难受。记得你刚来屯子时,又瘦又小,还是三顺他爹看你可怜,最先给你送了一碗热粥呢。”
李贞淑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抬起头,脸上挤出悲伤的表情,用流利的朝鲜语回答:“是啊,村长,金大叔是好人,三顺哥也是好人……怎么就……”她说着,还抬手擦了擦眼角,看似抹泪。
但就在她抬手的瞬间,袖口微微下滑,张东健锐利的眼睛捕捉到,她的手腕内侧,似乎有一小块极其模糊的、淡青色的印记!那印记的形状……像是一片菊花瓣?!
张东健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是了!就是她!十几年的潜伏!好深的心机!好毒的手段!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不动声色,甚至叹了口气:“唉,是啊,好人不长命……你忙吧,我去看看外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东健转身离开,后背却惊出了一层白毛汗。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李贞淑,就是九菊一派埋在靠山屯最深的一颗钉子!一个伪装了十几年、甚至嫁人生子(她有一个十岁的儿子)的日本艺伎或者说间谍!
他必须立刻告诉丁肇中和毛姨!
然而,李贞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张东健离开的背影,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杀机。她悄悄放下抹布,手指无声地探入怀中,捏住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那是一枚特制的、用于报信和制造混乱的菊纹爆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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