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宴后的暗室
夜宴在看似宾主尽欢的气氛中结束。
陈正帅亲自将四人送至府中专为贵客准备的精致跨院,再三叮嘱侍女小心伺候,方才带着李世美离去。跨院独立清幽,花木扶疏,甚至设有小型的聚灵阵法,灵气比外界浓郁数倍,显得诚意十足。
然而,房门一关,四人脸上的轻松便瞬间消失。
“那个和尚,不对劲。”君与率先开口,指尖一缕金色火焰悄然燃起又熄灭,“他手里的念珠,有很重的死气和怨念,绝不是什么正经佛门法器。”
月弥点头,指尖拂过窗台上一盆兰草的叶片,叶片竟微微卷曲发黄。“院中灵气虽浓,却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晦暗气息,像是某种慢性侵蚀的毒。我已在我们房间布下净化的月华结界,但效力有限。”
空灵闭目片刻,睁眼时眸中银光隐现:“整个跨院,包括我们房间,空间结构都被暗嵌了极其隐蔽的禁锢符文。并非强力封锁,更像是一种标记和迟滞陷阱,一旦触发,会极大限制空间之力的施展和移动速度。”
她看向时希:“你的怀表和琴,从那个李世美出现后,就一直有微弱反应。”
时希面色凝重,手抚胸口。怀表持续散发着警示性的温热,而丹田灵海中的流光琴,则在李世美目光扫过时,曾传来一阵清晰的厌恶与颤栗。
“流光说,那串念珠上附着的气息,让她想起风眼里那些‘黑气’,但更加污浊、混乱,充满了对生者的憎恨。”时希沉声道,“而且,陈正帅……他的气息底下,藏着和那念珠同源的、更隐蔽的‘脏东西’。”
四人沉默。结论显而易见——陈正帅与李世美勾结,图谋不轨。所谓的宴请、礼遇,不过是请君入瓮的糖衣。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月弥轻声问,“是为了周林的信?还是知道了我们神使的身份?”
“恐怕不止。”空灵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陈正帅看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觊觎。他想要我的空间之力。而李世美……他对时希的琴和怀表,兴趣也不小。至于君与的太阳真火和月弥的治愈之力,恐怕在他们眼中也是值得夺取的‘宝物’。”
君与冷笑:“胃口倒是不小。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客气。先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空灵,能悄悄破掉那些空间禁锢符文吗?”
“需要时间,且不能打草惊蛇。”空灵估算道,“至少需半个时辰,而且只能暂时屏蔽,无法根除。”
“那就抓紧时间。”君与果断道,“我们轮流调息戒备。时希,你的琴是关键,如果那念珠真与‘黑气’有关,或许你的琴音能克制它。”
时希重重点头,盘膝坐下,心神沉入灵海,开始与流光琴灵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尝试提前熟悉那种对抗“污秽”的共鸣感觉。
夜色渐深,北郡城陷入了沉睡。只有城主府深处的某间密室,依然亮着幽暗的光芒。
二、念珠起,尸潮涌
密室中,檀香(那股腥甜的檀香)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李世美盘坐在一座由白骨和不知名黑色矿石垒成的诡异法坛中央,双目紧闭,手中那串乌黑念珠悬浮于胸前,正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阴寒波动。念珠上刻满细密的、扭曲的梵文,此刻正逐颗亮起暗红色的幽光。
陈正帅站在法坛边缘,不再是宴席上儒雅的模样。他脸色在幽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鸷,眼中跳动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手中把玩着一枚巴掌大小、刻满空间符文的黑色阵盘。
“李大师,何时可以动手?”陈正帅声音沙哑,带着迫不及待。
“子时三刻,阴气最盛,死念最浓。”李世美眼皮未抬,声音飘忽如同从九幽传来,“城主稍安勿躁。待贫僧以‘死亡执政’之念,唤醒这北郡城下三千冤魂枯骨,化为尸军。届时尸潮围府,混乱之中,城主启动‘锁仙阵’,困住那四个小辈,夺其宝物,掳那空间女修……岂不易如反掌?”
她顿了顿,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尤其是那个持琴的小子……他身上的时间与风之灵力,纯净得令人垂涎。若以其魂血祭炼念珠,必能使‘死亡执政’之力再上一层楼!”
陈正帅闻言,眼中贪婪更甚:“好!全凭大师施为!事成之后,许诺大师的北郡香火供奉、童男童女血食,绝不食言!”
子时三刻到了。
李世美猛然睁眼,眼中竟是一片死寂的灰白。她双手结出一个极其邪异的手印,口中发出艰涩扭曲的古老咒文。
“嗡嘛呢叭咪 吽!”
最后一声真言吐出,如地狱丧钟敲响!
悬浮的念珠骤然爆发出滔天黑红色光芒,一道粗大的光柱冲天而起,穿透密室屋顶,直射夜空!光柱中,无数痛苦扭曲的怨魂虚影挣扎嘶嚎。
与此同时,北郡城西郊的乱葬岗,地面剧烈震动!一只只苍白、腐烂、或干脆只剩骨架的手掌,破开冻土,从坟茔中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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