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长安迎来了最舒爽的时节,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落英缤纷,粮店前的幌子上“平价麦面”四字格外醒目。往来行人提着刚买的新粮,脸上都带着笑意——军户制推行三月,关中粮产预期大涨,长安粮价已跌至两百五十钱一石,比去年此时低了近六成。就在这一派安乐景象中,城门口突然响起震天的驼铃声,一队身着吐蕃服饰的使团正踏着晨光缓缓入城。
“是吐蕃使团!为首的那位便是禄东赞大人!”围观百姓中有人高声喊道。人群瞬间沸腾起来,纷纷踮起脚尖张望——禄东赞之名在长安早已传开,这位吐蕃大相辅佐赞普平定内乱,是雪域高原上响当当的人物。只见他骑在一匹神骏的枣红马上,身着织金藏袍,腰间佩着镶嵌绿松石的弯刀,面容黝黑刚毅,目光扫过街道两侧的繁华景象,眼中露出几分赞许。
使团队伍绵延半里,骆驼背上驮着沉甸甸的毛毡包裹,里面是吐蕃最珍贵的马奶酒和绿松石;数十名吐蕃骑士手持长矛护卫两侧,甲叶碰撞声清脆悦耳,却无半分凶悍之气。行至朱雀大街中段,一队身着银甲的禁军已在此等候,为首将领银盔银甲,正是负责接待蕃使的韩通——十年前他随林缚出征吐蕃时,曾与禄东赞在阵前会面,算是旧识。
“禄东赞大人,别来无恙?”韩通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用流利的吐蕃语问候。禄东赞也立刻翻身下马,握住他的手哈哈大笑:“韩将军风采依旧,比十年前更显沉稳。当年你在雅鲁藏布江畔的枪法,我至今记忆犹新。”两人相视一笑,过往的战场对峙早已化作今日的外交情谊,围观百姓见状,纷纷鼓掌叫好。
“陛下已在长乐宫设宴等候,大人一路辛苦,先随我入驿馆休整片刻?”韩通指着前方的鸿胪寺驿馆,那里早已打扫干净,门口挂着汉藏双语的“吐蕃使团”牌匾。禄东赞却摆手道:“不必休整,我携赞普诚意而来,恨不得即刻拜见大夏陛下。这些马奶酒需趁鲜奉上,绿松石也请陛下早日过目。”他回头示意,两名吐蕃侍从立刻抬来一个铜制酒坛,坛口密封着羊皮,隐约能闻到醇厚的奶香。
韩通见状不再坚持,亲自为禄东赞引路。沿街百姓纷纷让开道路,不少孩童追着使团的骆驼跑,吐蕃骑士见状,从行囊里掏出彩色的羊毛绳递给孩子们,引得阵阵欢呼。李二柱正带着禁军在街旁执勤,看着这和睦景象,心中感慨万千——去年此时他还在沣河战场厮杀,如今长安已能迎来蕃使和平来访,这便是新政带来的安稳。
长乐宫大殿内,林瑾身着明黄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两侧文武百官分列而立,张玉、王保保、李善长等人皆在其列,目光中带着对吐蕃使团的期待。当禄东赞带着两名侍从捧着礼品走入大殿时,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见他厚重的脚步声。
“吐蕃大相禄东赞,奉赞普之命,拜见大夏陛下!”禄东赞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谨献马奶酒百坛,绿松石千颗,愿大夏与吐蕃永结秦晋之好,共御外敌!”两名侍从随即打开铜坛,醇厚的马奶酒香瞬间弥漫整个大殿,沁人心脾;盛放绿松石的锦盒被打开,一颗颗色泽温润的宝石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光泽,引得百官低声赞叹。
“禄东赞大人请起。”林瑾的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吐蕃与大夏山水相连,多年来互通有无,朕对此早有耳闻。今日大人携赞普诚意而来,朕心甚慰。”他抬手示意,“赐座,上茶。”内侍立刻搬来锦凳,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
禄东赞谢座后,目光扫过殿内百官,当看到张玉和王保保时,眼中露出敬意:“两位将军平定关保叛乱的事迹,已传到吐蕃。赞普常说,大夏有如此名将,实乃百姓之福。”张玉起身颔首:“大人过誉,守护疆土是我等本分。听闻吐蕃近年来也在整顿军备,想来也是为了抵御瓦剌侵扰?”
提及瓦剌,禄东赞的脸色凝重起来:“正是。瓦剌人在漠北日益骄横,不仅侵扰大夏边境,还屡次觊觎吐蕃的盐池。赞普此次派我前来,一是表达友好,二是希望能与大夏结盟,共同对抗瓦剌。”他看向林瑾,语气诚恳,“若大夏愿意出兵相助,吐蕃愿以每年千匹良马相赠,与大夏开通互市,共享边境安宁。”
林瑾闻言,与李善长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善长立刻出列奏道:“陛下,吐蕃良马天下闻名,若能开通互市,既能补足我军战马缺口,又能促进边境贸易;与吐蕃结盟,则可形成夹击瓦剌之势,实乃利国利民之举。”
“李大人所言极是。”林瑾点头道,“朕同意与吐蕃结盟,互市之事可由韩通将军与大人详谈。”他看向韩通,“韩将军熟悉吐蕃风土人情,又是禄东赞大人的旧识,此事就交由你负责。”
韩通领旨谢恩。散朝后,他便带着禄东赞前往鸿胪寺驿馆,两人屏退左右,促膝长谈。“十年前雅鲁藏布江畔,我二人虽为对手,却惺惺相惜。”禄东赞亲自为韩通倒上马奶酒,“如今瓦剌成了共同的敌人,咱们总算能并肩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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