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不能回头。
我把镐把背在身后,用布条捆紧。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冰凉粗糙的铁索,试探着,将一只脚踩上了一块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木板。
“嘎吱——”木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但撑住了。
我稳住心神,另一只脚也迈了上去。整个桥身都随着我的重量晃动起来,铁索摩擦的吱呀声更加刺耳。我像一只壁虎,整个人贴在铁索上,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地,朝着对岸挪动。
河面的寒气扑面而来,下面的黑水仿佛有生命般,翻滚着,似乎随时会伸出无数只冰冷的手,把我拉下去。我不敢往下看,眼睛死死盯着对岸,感觉每一寸移动都很漫长。
快到河中央时,也是最危险的一段,那里几乎没有木板,全靠手臂力量吊在铁索上挪过去。我停下来,喘口气,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低头,往脚下的黑水里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漆黑的水面下,借着掌心烙印微弱光芒在水波中的折射,我隐约看到……不止我一个人影!
在我正下方的水里,模模糊糊地,倒映着……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我,吊在铁索上。而另一个影子……仿佛就紧贴在我的背后!那个影子的轮廓……像是个穿着宽大衣服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看不清脸……
是倒影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东西趴在我背上?!
“嗡”的一声,我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极度的恐惧让我差点松手掉下去!我猛地回头!
背后……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铁索和晃动的桥身。
是水波扭曲造成的幻觉?还是……水鬼已经趴在我背上了,只是我看不见?
民间传说,水鬼害人前,会先让人产生幻觉,或者在背后吹阴风,等活人回头,阳气一弱,就被拉下水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许多,拼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地朝着对岸猛爬!铁索剧烈地摇晃,发出快要断裂的嘎吱声!
眼看对岸就在眼前,我脚下猛地一蹬,扑上了岸边的岩石!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好像有块木板彻底断裂掉进了河里。
我瘫在冰冷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好半天,才敢慢慢回头。
铁索桥还在晃荡,黑水河依旧无声流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是幻觉吗?可那水下的倒影,那瞬间的恐惧,真实得刺骨。
我挣扎着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除了冷汗,似乎没有多出什么。但我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
我不敢多想,转身看向对岸。这里又是一个通道,比来时那边更狭窄,空气里的铁锈味更浓了。我怀里的钥匙铁片,温热感更加明显了,甚至有点烫人。掌心的烙印也一跳一跳地痛。
看来,方向没错。
我握紧镐把,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铁锈味的空气,朝着通道深处,小心翼翼地走去。每一步,都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走了没多远,通道似乎到了尽头。
前面出现了一扇门。不是木门,而是……一扇用粗大铁条加固的、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没有锁,但中间嵌着一个圆形的、厚重的铁盘,铁盘中心,赫然是一个锁孔!
锁孔的形状……我掏出怀里那块温热的铁片,对比着看。那上面刻着的钥匙图案……和这个锁孔的形状,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难道……这铁片不光是图案,它本身……就是一把钥匙?一把用来打开这扇铁门的钥匙?
那铁片上“向下三个点”的指示,就是指这个锁孔需要插进去,转动?可是……钥匙呢?铁片毕竟是片状的,怎么开锁?
我凑近那锁孔,借着光仔细看。锁孔很深,里面黑乎乎的。我尝试着把铁片较窄的一端往里插了插,完全对不上,尺寸形状都不对。
这不是钥匙。那它提示的“钥匙”在哪里?
我正疑惑间,目光扫过铁门旁边的岩壁。那里,似乎刻着什么东西。我凑过去,用手拂开上面的灰尘和锈迹。
墙上刻着三幅简单的图画:
第一幅:一个小人,跪在地上,双手向前伸,像是在献上什么东西。小人面前,画着一个圆圈,圆圈里点着一个点。
第二幅:还是那个小人,站在一个圆圈(锁?)面前,圆圈上插着一把钥匙。小人手里拿着一个……好像是碗?碗口朝着圆圈。
第三幅:圆圈(锁)打开了,里面流出三道波浪线(水?),小人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献祭?开锁需要献上什么东西?用什么碗?盛什么?
我猛地想起矿工笔记上那个“拥抱小人”和“水波纹”的图案!还有石台上那个女人……难道开这扇门,需要……某种祭品?或者……某种特定的仪式?
而那个祭品……会不会和“刘”姓有关?和娘……有关?
我看着那扇冰冷的铁门和诡异的图画,又摸了下怀里温热的铁片和刺痛的手掌。这扇门的后面,到底藏着什么?是更大的秘密,还是……更恐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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