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空地边缘,望着那栋黑黢黢的大宅,喉咙发干。
风穿过空地上的荒草,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无数只脚在草丛里挪动。日头偏西,光线斜照在大宅紧闭的门板上,那巨大的铜锁像一张狞笑的嘴。
不能再等了。天黑下来,这鬼地方指不定冒出什么更吓人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踩着齐膝深的荒草,一步步走向大宅。离得越近,越觉得这宅子阴森。青砖墙很高,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黑黄的夯土。窗户都用木条钉死了,缝隙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绕到宅子正面,试着推了推那两扇厚重的木门。纹丝不动。锁锈死了。我凑近那把大铜锁,锁眼都被锈糊住了,根本打不开。难道要砸开?
就在我琢磨怎么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宅子侧面似乎有动静!不是风声,是某种……细微的、硬物刮擦木头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屏住呼吸,攥紧镐把,猫着腰,蹑手蹑脚地绕向宅子侧面。
声音是从一扇被杂草半掩着的、低矮的小窗传来的。窗户同样被木条钉着,但最下面有一根木条似乎松动了,留出一道窄缝。那“咔啦……咔啦……”的刮擦声,正是从那条缝里传出来的!
里面有东西?!
我心脏狂跳,慢慢蹲下身,凑近那条缝隙,屏住呼吸往里看。
里面很暗,一股浓烈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我勉强看清,这似乎是个堆放杂物的房间。角落里堆着些破麻袋、烂农具。而就在离窗户不远的地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动!
那东西……像是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影!背对着我,肩膀一下一下地耸动着,发出那种持续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它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反复地刮擦着地面!
是人是鬼?!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那个背影。它动作僵硬,一下,又一下,极其固执地刮擦着。它在刮什么?
就在这时,那背影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它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我头皮一炸,下意识地想后退。可已经晚了!
那背影猛地转过头来!
借着缝隙透进的微光,我看到了它的“脸”——或者说,那根本不能算一张脸!没有五官,没有皮肤,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烂后又风干了的黑褐色轮廓!唯有两个应该是眼睛的位置,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直勾勾地“盯”着我这个方向!
“嗬……”
一声极其轻微、却直接在我脑仁里响起的、像是破风箱发出的嘶气声,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震响在我的头骨里!
是撞客!是被脏东西附了身的尸首!
我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猛蹬!想离那扇窗远点!
可我没蹬几下,后背就重重撞在了另一个硬物上!是宅子的墙!我慌不择路,绕到宅子后面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那扇小窗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里面的东西猛地撞在了钉死的窗板上!木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它要出来!
我连滚带爬地想起身逃跑,可目光扫过宅子后墙时,却猛地顿住了——后墙根下,靠近地面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半人高、被野草几乎完全遮住的破洞!像是狗洞,又像是墙基塌陷形成的缺口!
洞里黑乎乎的,一股浓烈的土腥气和另一种难以形容的、像是很多年没通过风的陈旧灰尘味从里面飘出来。
这是……入口?
屋里有那鬼东西,我打死也不敢从前面走了。这个洞,是唯一的选择!
小窗那里的撞击声越来越响,木条好像快要断了!
没时间犹豫了!我咬紧牙关,心一横,趴下身,也顾不上洞里有什么,手脚并用地就朝着那个黑漆漆的破洞钻了进去!
洞里很窄,布满碎石和黏糊糊的泥土,刮得我生疼。我拼命向前爬,冰冷的土腥味直往鼻子里钻。爬了大概七八步,前面似乎宽敞了些,我手脚一空,整个人从洞口滚了下去,摔在一个硬邦邦的地面上。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刚才爬进来的洞口,透进一点微弱的光。我摔得七荤八素,顾不上疼,慌忙翻身坐起,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惊恐地四下张望。
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空气几乎不流通,弥漫着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陈旧灰尘味,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像是……某种香料放了几十年后变质的味道。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借着洞口那点微光,我勉强看出这是个堂屋。正对着我的墙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长条。屋子中间放着几张太师椅和一张八仙桌,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像是几十年没人动过。角落里似乎还堆着些箱笼。
这里……好像是这大宅的正堂?我怎么从后墙直接钻到正堂来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立刻又绷紧了神经——那个小窗后的鬼东西,会不会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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