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手手帕的滚烫,也达到了极致。
烫得我皮肉像放在烤炉上,仿佛要燃烧起来!那滚烫中,竟也传来一丝微弱但执拗无比的“意念”:
“……走……快走……别碰……”
是娘?!是娘残留在这手帕上的念头?!她在警告我?!
这个认知让我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那团浮起的惨白白影,似乎“看”向了我左手滚烫的手帕。白影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传出一阵混乱、癫狂、充满恶意的“嘶嚎”:
“……帕子……她的帕子……你也……逃不掉……锁……锁……一起锁……”
它的“意念”和右手烙印的吸力瞬间产生了某种可怕的共鸣!吸力再次暴涨,我抓着岩石的左手五指开始一点点滑脱,右脚脚尖已经浸入了冰冷刺骨的潭水!
完了!我要被拖下去了!
要和这团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还有我手上这该死的“锁”,一起沉进这潭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震动,猛地从脚底传来!不是声音,是实实在在的、让整个崖壁和潭边岩石都簌簌发抖的震动!
这突如其来的地震般的动静,似乎打断了那白影的“嘶嚎”和烙印的吸力之间那可怕的共鸣!
我右手那股恐怖的吸力骤然一松!
左手手帕的滚烫也瞬间褪去,变回冰冷的粗布。
抓住这电光石火的间隙,求生的本能爆发,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左脚拼命一蹬,左手借着岩石最后一点摩擦力,整个人向后猛地一挣!
“噗通!”
我重重摔倒在潭边潮湿的泥地上,离水边足有几尺远。右臂的吸力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火烧火燎的剧痛和虚脱般的麻木。左手掌心被烫得一片通红,火辣辣地疼,但手帕完好无损。
我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向潭水。
水面,那团惨白的鬼影已经不见了。潭水恢复了死寂,只有一圈圈因为我刚才挣扎而荡起的涟漪,正在缓缓平复。
但那声诡异的、来自地底的“嗡”鸣震感,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细微的震颤,然后慢慢消散。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团白影是什么?肯定不是花金姑!是潭底更深处埋着的别的“脏东西”?它认得娘的手帕?还说“逃不掉”、“一起锁”?
那声救了我命的“嗡”鸣震动,又是从哪儿来的?是巧合的地动?还是……这山里,这水下,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刚才那一瞬,也被惊动了?
我瘫在冰冷的泥地上,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右臂的剧痛和左手的灼伤不断提醒我刚才的凶险。掌心的烙印虽然不再传来吸力,但颜色似乎又深了一些,边缘的纹路,在刚刚剧烈的“活动”后,隐隐有继续向外蔓延的趋势。
李老四的药,能“刺”醒它,也能让它“吃”得更凶?
而我更恐惧的是,从白影那里感知到的混乱信息——“她的帕子”、“逃不掉”、“一起锁”……
娘的手帕,果然和这潭水,和这“锁”有关!而且关系极深!深到潭底那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一见到就发狂!
娘当年……到底在这里,或者类似的地方,经历过什么?
她是不是也像我今天一样,差点被拖下去?她逃掉了吗?如果逃掉了,为什么后来又不见了?如果没逃掉……
我不敢再想下去。
还有那声救了我的“嗡”鸣……是福是祸?
我躺在越来越暗的天空下,看着梳子潭墨绿死寂的水面。这一次,我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母亲下落的清晰线索,却似乎撞进了一个更黑暗、更危险的谜团核心。
潭水吞没了牛角梳,似乎也镇着别的恐怖。而娘的手帕,像是打开这恐怖的其中一把钥匙。
我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左手,撑起半边身子。
右臂疼得不敢用力。我咬咬牙,将那块已经恢复冰凉、却仿佛重逾千斤的旧手帕,小心翼翼叠好,重新揣进怀里。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滚烫后的余温,和那句微弱却惊心的警告——“走……快走……”
是该走了。天快黑了。
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用那根充当拐棍的树枝,一点一点,把自己从潭边支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幽深的潭水,转过身,朝着来路,一步一步挪去。
每走一步,身上的疼痛都在加剧,心里的寒意也在加深。
但我知道,我还会再来。或者去类似的地方。
因为“线”还在手里,“锁”还在身上。
而娘……她就在这重重迷雾和危险的尽头。
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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