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感再次袭来。对手强大得令人窒息,而我们伤痕累累,躲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连下一步该往哪走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陈子豪的平板突然发出极轻微的“嘀”一声。
“嗯?”他猛地坐直身体,手指飞快操作,“有一个微弱信号…断断续续…不是官方频道…是私人加密线路…定位在…九龙城寨?”
九龙城寨?那地方鱼龙混杂,信号极差,反而是这种秘密通讯的天然掩护。
“能截获内容吗?”我急问。
陈子豪摇头:“太弱了,而且加密方式很怪…不像陆志廉体系常用的…”他努力放大信号,试图破解。
突然,一段极其短暂、扭曲的音频被强行解析出来,只有一个词,不断重复:
“…枭…枭…夜枭…”
我和陈子豪猛地对视一眼!
夜枭?!是冲他来的?!
紧接着,信号彻底消失。
仓库里陷入死寂。只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冲你来的?”我哑声问。
陈子豪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翻滚着惊疑、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痛楚。
“知道我这个代号的人,不超过五个。”他声音沙哑,“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很久了。”
“是谁?”我追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半晌,他猛地站起来:“我得去一趟。”
“你疯了?!这明显是陷阱!”
“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眼神锐利地看向我,“对方知道我,知道我的代号,甚至可能知道我和…那个人的关系。他用这种方式联系,要么是极度危险的挑衅,要么…就是走投无路下的冒险求救!”
“万一就是陆志廉设的套呢?”
“那就更要去了!”陈子豪语气决绝,“看看他到底还知道我多少事!”
我知道拦不住他。这小子跟他爹刑天一样,骨子里有种疯狂的偏执。
“我跟你去。”
“你?”他扫了我一眼,“你这副样子,是去拖后腿吗?”
我咬着牙,忍着剧痛,用手臂强撑着让自己坐起来,靠 behind 在墙上:“妈的…别小看人…死不了…就能打…”
陈子豪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扔过来一个小巧的、像哮喘喷雾剂一样的东西。
“高强度止痛剂,能顶半小时。半小时后,副作用能让你疼得想把骨头抽出来。”他冷冰冰地说,“自己掂量。”
我毫不犹豫,抓过来就往喉咙里喷了两下。一股冰线瞬间滑入胃里,紧接着爆炸开来,剧痛真的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假的、亢奋的力量感。
“走!”我扶着墙站起来,虽然腿还在抖,但至少能站稳了。
陈子豪没再多说,迅速收拾好东西,将名册背包重新背好,递给我一把手枪:“省着点用,我们弹药不多。”
夜色下的九龙城寨如同一个巨大的、自行生长的有机体,违章建筑层层叠叠,霓虹灯和昏暗的灯泡交织出光怪陆离的色彩,各种气味、声音、窥探的目光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根据刚才那短暂信号的模糊定位,我们摸到了城寨深处一栋几乎被遗忘的老旧唐楼。楼里弥漫着霉味和廉价线香的味道,楼梯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塌掉。
目标在顶楼的一个小单元。门虚掩着。
陈子豪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警戒,他则悄无声息地贴近门缝观察。
里面没有灯光,只有一点微弱的、屏幕发出的蓝光,映照着一张苍老憔悴的脸。
看到那张脸,陈子豪浑身猛地一震,几乎是失控地推开了门!
“福伯?!怎么是你?!”
屋里坐在破旧电脑前的,是一个瘦小干瘪、戴着老花镜的老人。他看到陈子豪,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却先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阿豪…你…你果然还活着…”老人声音嘶哑微弱,“快…快走…他们…他们很快…”
陈子豪冲过去扶住他:“福伯!你别急!慢慢说!谁要来了?是你用‘夜枭’频道联系我的?”
福伯,我记起来了,是以前跟着林师傅的一个老伙计,负责武馆一些杂务,平时沉默寡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他怎么会知道“夜枭”?还能用加密频道?
福伯紧紧抓住陈子豪的手,老泪纵横:“是…是我…我对不起你爹…对不起林师傅…我…我没办法…”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原来,他年轻时也曾是刑天的心腹之一,负责一些通讯和后勤工作,知道很多秘密。刑天“死后”,他侥幸逃脱清洗,被林师傅暗中收留,藏在武馆里洗白身份。就连林师傅,也不知道他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
“那名单…转移…不在陆志廉手里…”福伯喘着气,语出惊人,“陆志廉…他也只是…棋子…他上面…还有人…”
“什么?!”我和陈子豪同时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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