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腕被铐在背后,勒得生疼。腹部的剧痛还在蔓延,刚才那王八蛋下手真狠。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照得我无处遁形,空气里那股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儿呛得人恶心。
对面那西装男,脸冷得像块冰,眼神里没半点人味儿,就那么盯着我,像打量一块砧板上的肉。他手里把玩着我的假身份证,嘴里念着“张伟”这名字,带着一股子嘲弄。
“谁派你来的?”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纹。
我咽下嘴里的血沫子,脑子里飞快转着。硬扛下去,这地方死了都没人知道。得扯个幌子,扯个能让他们内部起疑的幌子。
“…李…李志深…”我吸着气,装作艰难地开口,“他…他倒台前…塞了笔钱…让我查…查刑天先生的…一些旧账…”
那西装男的眼神动了一下,就一下,快得几乎抓不住,但我知道,饵抛出去了。“李志深?他还有这胆子?继续编。”他语气没变,但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我半真半假地往下扯,说李志深怎么不甘心,怎么想留后手,怎么让我这“外人”来碰碰运气。眼睛却没闲着,把这间审讯室犄角旮旯都扫了一遍——没监控,通风口小得钻不过老鼠,门是厚重的金属门。他妈就是个铁棺材。
正琢磨着怎么死得好看点,门开了。进来个穿白大褂、戴金丝眼镜的,像个管事的,脸上挂着不耐烦,看我的眼神跟看实验失败的小白鼠一样。
“怎么回事?”他问那西装男。
“一个闯进来的。自称是李志深派来的。”
那眼镜男眉头皱得更紧了,像嫌我们吵了他清净。“处理掉。别耽误进度。”他轻飘飘甩下一句,好像说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扔袋垃圾,“‘涅盘二阶’数据波动很大,需要立刻分析。”
涅盘二阶?!这鬼地方果然还在搞那名堂!我心里一炸,头皮都麻了。
西装男点头:“明白。”
眼镜男转身就要走。
机会!就现在!
他转身的刹那,西装男注意力稍散!我猛地用被铐死的双手抓住椅背,腰腹发力,双脚死命蹬地!连人带椅子向后狠狠撞向墙壁!
“砰!”
巨响在狭小空间里炸开!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借着反冲的力道,我又向前猛扑,一头撞向那眼镜男的腰眼!
“啊!”眼镜男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被我撞得向前踉跄,眼镜飞了出去,一脸惊骇!
西装男反应极快,立刻举枪!
但我已经泥鳅似的滑过去,手臂从椅背后艰难地绕出来,死死勒住眼镜男的脖子,把他当肉盾挡在身前!
“别动!不然我扭断他脖子!”我嘶吼,手臂肌肉绷得铁硬。眼镜男吓得浑身哆嗦,拼命掰我的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两个西装男枪口指着,却不敢扣扳机。
“放下枪!退后!”我挟持着人质,慢慢往门口挪。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为首的西装男没放下枪,反而逼近一步:“放开博士。你逃不掉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这他妈是唯一的机会!
我勒着眼镜男,猛地踹开审讯室的门,冲进外面的金属走廊!
警报声瞬间尖锐地响起来!红灯疯狂闪烁!更多的黑衣安保从各个门口涌出来!
“拦住他!”
子弹呼啸着打在我脚边、身後的墙上,跳弹乱飞!他们不敢瞄准,怕伤着眼镜男。
我缩在肉盾後面,跌跌撞撞往记忆中来时的路退!眼镜男杀猪似的叫,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
终於退到那扇侧门!我一把将眼镜男狠狠推向追来的安保!趁他们手忙脚乱接人的当口,我像丧家之犬一样扑进门里,拼命往上跑!身後是杂乱的脚步声、怒吼声和枪声!
冲出侧门,回到破败的厂房大厅!苏珊和那个印度保安还傻站在原地,吓得脸无人色!
“快跑!!”我冲苏珊吼了一嗓子,自己则扑向墙上那个鲜红的消防警报器,用手肘狠狠砸了下去!
刺耳的消防警报瞬间响彻整个厂区!这下更乱了!
追兵已经冲了上来!子弹打在生锈的机器上,火花四溅!我藉着堆积的杂物和弥漫开的淡淡烟雾(不知道哪来的)掩护,连滚带爬往出口冲!
苏珊这回机灵了,尖叫着跟着我跑。
冲出厂房大门,跳上那辆还没熄火的车!引擎咆哮着冲了出去!
後视镜里,几辆黑色轿车像疯狗一样追了上来!子弹叮叮当当打在车尾和後窗上,玻璃炸裂,碎片飞溅!
“趴下!”我对缩在副驾发抖的苏珊吼道,方向盘猛地一甩,车子几乎侧翻着拐进一条窄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又是一场亡命飞车!在这荒凉见鬼的工业区里左冲右突!每一次变道,每一次急刹,都感觉死神贴着耳边吹气!
终於,凭着对这片区域提前摸过的一点印象和不要命的开法,暂时甩掉了尾巴。我把车开进一个废弃仓库的破棚子底下,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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