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引擎的轰鸣声闷在钢板底下,震得脚底板发麻。我跟岚缩在一堆盖着防水苦布的货箱缝隙里,浑身湿透,冷得牙齿直打架。咸腥的海风混着柴油味和货箱本身的铁锈味、霉味,呛得人脑仁疼。
甲板上脚步声和模糊的说话声时不时传来,吓得我们大气不敢出。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生怕哪个船员溜达过来撒尿发现我俩。
“现在…怎麽办?”岚压得极低的气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抖。
我他妈哪知道怎麽办?混上来纯属脑子一热,现在骑虎难下。这破船要开去哪?运的什麽鬼“货”?啥都不知道。
“等。”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等他们消停了,摸清楚情况再说。”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钟头。天彻底黑透了,甲板上的动静渐渐少了,只剩引擎单调的噪音和海风呼啸。冷,饿,渴,轮番折磨。岚靠在我边上,身体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我试着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皮肤底下那点蓝光又在不安分地隐隐流动,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却烧得心里更躁。这鬼东西,越来越压不住了。
“我出去探探。”我哑声道,“你待着,别出声。”
岚一把抓住我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别!太危险了!”
“缩这儿也是等死!”我甩开她的手,猫着腰,从货堆阴影里小心翼翼钻出来。
甲板空荡荡的,只有船头驾驶室和船尾舱房亮着几点昏暗的灯光。海浪声很大,盖住了我的脚步声。我贴着冰冷的舱壁,像个幽灵一样往前摸。
目标是船尾那几个之前搬运神秘箱子的舱口。得搞清楚里面到底是啥。
摸到一个舱门边,耳朵贴上去听。里面静悄悄的。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锁死的。换了几个,都一样。
操。进不去。
正烦躁,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哼唧声。一个醉醺醺的船员摇摇晃晃从舱室走出来,往船边护栏走,嘴里骂骂咧咧,显然是来放水的。
机会!
我瞬间缩回阴影里,屏住呼吸。
那船员解开裤子,对着海面哗啦啦开闸,舒服地叹了口气。完事了,系裤子转身想往回走。
就现在!
我像猎豹一样扑出去,从後面一手捂住他嘴,另一手胳膊死死勒住他脖子!膝盖顶在他後腰!
“唔!”船员惊恐地挣扎,酒瞬间醒了大半!但力气没我大,被我硬生生拖进旁边更深的阴影里!
“别出声!敢喊就弄死你!”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威胁,手臂用力,勒得他翻白眼。
船员吓尿了,拼命点头。
我稍微松开点捂他嘴的手,匕首尖抵在他喉结上:“我问什麽答什麽!敢骗人,立马见阎王!”
“好…好汉饶命…要钱在…在兜里…”船员吓得语无伦次。
“谁他妈要你钱!”我低吼,“这船运的什麽货?去哪儿?”
“货…货就是普通…普通矿石…去…去印尼…”船员眼神闪躲。
我匕首尖往前一送,刺破点皮,血珠渗出来:“放屁!老子看见你们从潜艇接的货!那铁箱子里是什麽?!”
船员浑身一僵,脸色惨白:“你…你看到了?!不…不能说…说了会没命…”
“不说现在就没命!”我手上加劲。
“是…是‘药’!还有…还有‘零件’!”船员崩溃了,压着声音哭嚎,“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运!到公海有船接应!别的真不知道了!”
药?零件?涅盘的药剂和…人体零件?操!
“接应的是谁?什麽船?”
“不…不知道…每次都不同…信号联系…我们只管送到指定地点…”
“船上有多少你们的人?武器呢?”
“十…十二个船员…四个押运的…有…有枪…在押运舱那边…”
押运的?还有专业人士?
正问着,远处传来喊声:“老狗!你他妈掉海里了?撒个尿这麽久!”
糟!有人找来了!
船员眼睛里瞬间冒出希望的光,张嘴想喊!
我反应极快,捂他嘴的手猛地发力,同时另一手匕首毫不犹豫地往他颈侧一划!
噗嗤!
温热的血喷溅出来!船员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溜圆,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漏气声,抽搐了几下,软了下去。
我把他屍体拖到货堆最深处,用苦布盖好,心脏砰砰狂跳。第一次亲手宰了这种算不上敌人的小喽罗,手有点抖,但体内那蓝血却莫名兴奋地躁动了一下,视野边缘蓝光一闪。
“老狗!死哪去了!”喊声越来越近。
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了!
我缩在阴影里,握紧匕首,屏息以待。
一个船员打着手电晃悠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又喝多了躺哪睡了吧…”
他灯光扫过我藏身的货堆,没发现异常,嘟囔着往别处找去了。
我松了口气,等脚步声远了,才悄无声息地溜回岚藏身的地方。
“怎麽样?”岚急切地低声问,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脸色一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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