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操。操。
心里头跟开了锅的滚油一样,滋滋作响,烫得慌。躺在那张硬得硌骨头的单人床上,眼睛瞪着头顶那片死白的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刚才扫描仪那一下抽风,跟个鬼似的,来了又没了。可马卡洛夫和伊万诺夫那俩孙子最後看我的眼神,他妈的扎人。惊疑,警惕,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跟发现了啥新玩具似的。
共鸣?乾扰?那技术员哆嗦着蹦出来的词儿,像两根针,扎进我脑子里,搅和个没完。
共鸣啥?乾扰谁?
是蓝血?那死透了似的玩意儿,难道还吊着口气?在这铁棺材里,有啥东西能让它“共鸣”?
心里头那点死灰,让这一下给蹦出了火星子,烧得人心慌意乱。又他妈怕,又忍不住往那最疯的地儿想。
机会…是不是来了?
一夜没合眼,脑子里翻来覆去就这点事。天亮(姑且算天亮)的时候,眼皮沉得跟灌了铅,太阳穴一蹦一蹦地疼。
门锁哢哒轻响,准点得跟他妈闹钟一样。两个面无表情的大兵推门进来,架起我就往外走。路线熟得闭眼都能摸到——医疗舱,每日一检。
今天气氛明显不对。舱里多了俩人,穿着更深色的制服,肩章不一样,站角落里,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过来,一言不发。马卡洛夫也在,脸色比平时更沉,盯着操作台屏幕,眉头拧成个疙瘩。
技术员动作格外小心,扫描程式加了不止一套,时间拖得老长。光线在身上来回犁,从头到脚,一寸不放过,特别是心口窝和脊柱那块,扫得人皮肤发烫。
我咬着後槽牙,硬挺着,心里头那根弦绷得死紧。一边配合着装死鱼,一边拼命感应体内那点操蛋的蓝血,试着去勾搭,去撩拨,指望它再给点反应,哪怕就一下。
屁用没有。那玩意儿跟真死了一样,沉在骨头缝里,冰凉梆硬,任你心里喊破天,它自岿然不动。
扫描终於结束,数据哗啦啦出来,屏幕上一片绿,屁异常没有。
角落那俩深制服对视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马卡洛夫脸色稍缓,但看我的眼神还带着审视,挥挥手让大兵把我押回去。
白他妈激动一宿。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每日检查照旧,但没再出啥幺蛾子。问话也少了,马卡洛夫露面的次数都少了。好像那天的意外就是个小插曲,过去了。
但我这心里头,那点火星子没灭,反而给这死水一样的平静捂得更燥了。他们越是不动声色,我越觉着不对劲。那帮孙子肯定没死心,指不定憋啥坏呢。
岚…还是没消息。问就是医疗静养,权限不足。心里那根刺越紮越深。
囚室里待得快发霉,除了吃就是睡,要麽就是盯着墙壁数虚拟的裂缝。时间感彻底乱套,白天黑夜全凭头顶那盏惨白的灯判断。
试了无数次,那蓝血还是没反应。低语也彻底哑火。好像之前那一下,真是回光返照,耗干了最後一点灵性。
绝望像潮水,一点点漫上来,没过脚踝,淹到膝盖,眼瞅着就要到胸口了。
就在我快他妈放弃的时候,转机来了。不是蓝血,是别的。
那天又被拖去医疗舱。路上经过一段平时不常走的通道,好像是通往舰船更深处的区域。通道一侧是厚厚的观察窗,能看见外面巨大的、正在维修中的飞船引擎喷口,还有几个工程舱段。
就那麽一瞥眼,心里猛地一跳!
其中一个半开放的工程舱里,固定架上,躺着一具残破不堪的、涂装熟悉的银蓝色金属躯体——是源初那种造物!看损毁程度,像是从什麽爆炸现场捞回来的残骸!几个技术人员正围着它忙碌,似乎在做逆向工程或者拆解分析!
联合边境的人…在偷偷研究源初的科技?!
还没消化完这个,通道尽头一个舱门打开,两个研究员推着个密封运输车出来,车上盖着防尘布,但形状…他妈的像极了之前彼岸那种医疗舱的缩小版!布角掀开一点,露出底下熟悉的、带着彼岸标志的接口和线路!
操!彼岸的玩意儿他们也有?!
心脏咚咚狂跳,赶紧低下头,假装啥也没看见,被大兵推着快步走过。
脑子里却炸开了锅!
联合边境…这帮号称“隔离与清除”的正规军…暗地里也在蒐罗、研究源初和彼岸的技术?!他们根本不是什麽清洁工!他们他妈的是秃鹫!是捡破烂的!等着抢食吃的狼!
那他们抓我…真是为了清除污染?还是他妈的想把我这“高活性样本”也拆了研究?!
这个念头像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地寒。
之前的侥幸心理碎得乾乾净净。这帮人,比源初和彼岸更他妈隐蔽,更他妈危险!他们披着秩序的外皮,干着一样的勾当!
必须逃!必须尽快逃出去!
回到囚室,瘫在床上,手脚冰凉。恐惧和紧迫感烧得脑子发烫。
怎麽逃?这铁棺材铜墙铁壁,蓝血哑火,低语装死,岚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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