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又他妈是一艘死船。
黑羚羊号跟个中风後遗症的老头似的,颤巍巍、晃悠悠地,用那点可怜巴巴的、随时会断气的调姿推进器,一点点蹭向远处那艘飘在漆黑里的破船。奥帕尔号。名儿听着挺文雅,看起来跟他妈的太空棺材一个屌样。
船体歪斜着,好多地方瘪了进去,像是被啥玩意儿狠狠撞过或者从内部炸过。外壳漆皮脱落得厉害,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金属骨头。几个舷窗黑黢黢的,碎了不少,像死鱼翻白的眼睛。就船头还有几个应急灯在抽风似的闪,红一下绿一下,照得那破破烂烂的船体更显得阴间。
没动力,没灯光,没动静。死一样的静。只有我们这破船推进器那点微弱的嗡嗡声,还有自个儿心脏砸在肋骨上的闷响,在这片能逼疯人的死寂里,显得格外瘮人。
“扫描不到任何生命信号… 能量读数接近零… 结构完整性… 勉强,多处破损。”疤脸盯着雪花乱闪的屏幕,声音干巴巴的,“求救信号是自动循环广播,电源快耗尽了。”
“妈的,白跑一趟?”老K骂了一句,脸色难看,“屁都没有?燃料白瞎了!”
“外部对接埠看起来还算完整…”小虫小声嘀咕,指着扫描图像上一个模糊的点,“也许… 里面有点能用的东西?备用电池?医疗品?食物?”
老K眯着眼,独眼里闪过一丝赌徒似的凶光:“操!来都来了!疤脸,试试能不能软对接!小虫,准备气密舱!小子!”他扭头瞪我,“你跟小虫一起进去探探!有啥能搬的,全他妈给老子搬回来!”
我心里一咯噔。让我进那鬼船?里面黑灯瞎火的,天知道藏着点啥…
“船长… 我…”我想推脱。
“你什麽你?!”老K眼睛一瞪,“老子船都快没动力了,养着你吃乾饭啊?赶紧的!别磨蹭!小虫,给他找个家伙防身!”
小虫赶紧翻出两把老旧的磁力枪和几个照明棒递给我,眼神里带着同情和害怕。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穿上臃肿的舱外作业服(好几处补丁,漏不漏气都不知道),戴好头盔,检查了气密性。手里攥着那破枪,冰凉梆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跟着小虫钻进气密过渡舱。内门关闭,外门打开。冰冷的太空寒意瞬间透过作业服渗进来,冻得一哆嗦。
藉着头盔灯的光,看着外面那艘死气沉沉的奥帕尔号,像头搁浅的巨兽屍体,心里直发毛。
用简易喷射包(动力弱得可怜)慢慢飘过去,对准奥帕尔号一个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对接埠。小虫手脚麻利地操作着便携式对接环,咔哒一声,勉强锁死。
气密门指示灯跳绿。
“进…进去了…”小虫声音发颤,透过头盔通讯器传过来。
对接口缓缓滑开,露出里面更深沉的黑暗。一股冰冷的、带着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的空气涌了出来,即使隔着头盔过滤器,都好像能闻到那股子死气。
拧亮头盔灯,光柱扫进去。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凝结的冰霜,地上散落着一些飘浮的杂物——文件夹、杯子、破碎的仪器零件。所有东西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静止无声。
“分头找… 找有用的东西… 机房… 仓库… 医疗站…”小虫给自己打气似的念叨着,递给我一个简易扫描仪,“有… 有动静立刻喊!”
我点点头,喉咙发乾,说不出话。
两人一左一右,分开探索。
走廊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磁力靴吸附在金属地板上的轻微咔哒声。头盔灯光柱晃动,照亮前方不断後退的、破败的景象。舱门大多紧闭或者损坏,有的门上还有焦黑和撞击的痕迹,像是经历过某种暴力冲突。
扫描仪上屁信号没有,除了我们俩。
心里那根弦绷得死紧,枪口对着前方黑暗,手指扣在扳机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吓一跳。
推开一扇半掩的舱门,像是个休息室。桌椅翻倒,杯子摔碎,墙上有几道已经发黑乾涸的、喷溅状的污渍… 看起来像血。
头皮一阵发麻。这里发生过什麽?
继续往前,找到一个标着“医疗站”的舱室。门锁死了,用力撬开。里面更乱,柜子东倒西歪,药品和医疗器械撒了一地,很多都破了,冻结在一起。在角落一个加固的冷柜里,找到一些还没完全变质的营养剂和几支密封的急救针剂。算是点收获,塞进背包。
退出医疗站,继续深入。越往里走,那种死寂和破败感越浓,空气也越冰冷。墙壁上开始出现更多的冰霜和某种… 像是霉菌一样的、冻结了的黑色絮状物。
通讯器里传来小虫断断续续、带着杂音的声音:“阿七… 我… 我找到机房了… 损坏严重… 但… 但备用电池好像还能用… 我试试…”
“小心点。”我哑声回了一句。
又推开一扇舱门,看标识像是实验室之类的地方。里面更吓人,各种仪器破碎,培养槽炸裂,地上凝固着一滩滩难以形容的、冻结的诡异液体和… 组织残骸?空气里那股陈腐的怪味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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