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真他妈慢。
跟蜗牛爬似的,不对,蜗牛他妈都比这快!逃生舱靠着那破圆柱体挤出来的一丁点屁劲儿,在漆黑麻乌的太空里一点点往前挪,速度慢得能急死蜗牛他祖宗。舷窗外头那星星点点,半天都不带动一下的,要不是脑袋瓜子里那个幽蓝色的星图坐标还在倔强地闪,我都以为自个儿压根没动窝,就搁这原地等死呢。
冷。还是钻心地冷。那圆柱体抠搜得要命,挤出来那点能量,大部分都拿去喂导航和维持最低限度的维生了,暖风吹出来跟特麽喘气儿似的,有一下没一下,舱里温度也就比外面真空强点有限,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寒气。牙关就没停过嘚嘚,浑身肌肉绷得铁紧,缩在椅子里抖得跟触了电一样。
饿。渴。肺叶子烧得慌,每次吸气都喇得嗓子眼生疼,跟吞了玻璃碴子又拿砂纸打磨了一遍似的。胃里早就空了,饿得前胸贴後背,一阵阵拧巴着疼,烧心烧肝的难受。最後那点压缩饼乾渣子早舔没了,水也一滴不剩,嘴唇干得裂开好几道血口子,舔一下,全是铁锈味。
静。死一样的静。除了自个儿那破风箱似的喘气声和心脏一下下砸在肋骨上的闷响,屁声音没有。头盔里那幽蓝色的星图倒是还在闪,数据流跟鬼画符似的滚动,看得人脑仁疼,还他妈看不懂。那坐标点遥远得让人绝望,旁边的预计到达时间… 操他妈的,算了,不看,看了更想死。
时间在这儿屁意义没有,纯粹是熬。一秒一秒地磨,磨得人神经都快断了。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的时候,被这无边的寂静、寒冷和饥渴折磨得想发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舷窗上。模糊的时候,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就往脑子里钻——岚那张苍白安静的脸,源初战舰冰冷的炮口,老K那张骂骂咧咧的臭脸,疤脸冷静的分析,小虫吓哭的怂样… 走马灯似的晃,搅得人心口揪着疼,喉咙眼儿发哽。
不能睡… 操他妈的不能睡… 睡了就真醒不过来了…
凭着一股自己都说不清是啥的狠劲,死命吊着一口气。牙关咬得咯咯响,指甲掐进早就烂乎乎的手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刺激自己,硬扛着。
体内那点蓝血,倒是被这头盔和圆柱体勾搭得活泛了不少。不像之前死透了一样,现在像条半死不活的毒蛇,盘在骨头缝里,时不时就抽搐一下,带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和一种… 诡异的、带着点灼热感的共鸣。视野边缘那抹幽蓝色余烬也没散,反而因为这共鸣稳定了点,像接触不良的灯泡终於接稳了电线,虽然还是暗淡,但不再乱闪了,偶尔还会随着那共鸣极轻微地波动一下。
低语?依旧装死。屁动静没有。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可能几天,可能几星期?饿得眼冒金星,渴得喉咙冒烟,感觉自个儿快变人干了。那圆柱体提供的能量似乎也在衰减,舱内温度又开始往下掉,维生系统的运转声越来越微弱,跟随时要断气似的。
绝望感再次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没过脚踝,淹到膝盖,眼瞅着又要到胸口了。
操他妈的… 还是要死… 只不过死得慢点… 更折磨人…
就在意识快要被饥渴和寒冷彻底吞噬,眼前开始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幻觉的时候——
嗡…
头盔里,那片幽蓝色的星图,突然极其轻微地… 波动了一下?!
像平静的水面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一圈细微的涟漪。紧接着,那个一直稳定的“彼岸摇篮”坐标点旁边,极其短暂地… 闪过了一个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 干扰信号一样的杂点?!一闪即逝,快得像错觉!
我猛地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意识里那片星图!
什麽玩意儿?!错觉?!饿出幻觉了?!
集中全部精神,像条饿狼一样盯着那坐标点附近区域!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砸得胸口生疼!
几秒钟後——
嗡…
又一下!那个杂点再次极其短暂地闪现了一下!位置似乎… 移动了一点点?!非常非常微弱的能量信号,但绝对他妈不是背景噪音!
有东西!附近有东西?!不是天然星体!是活动的东西?!飞船?!残骸?!还是… 别的什麽?!
狂喜!难以形容的狂喜瞬间冲垮了饥渴和寒冷!血液蹭一下涌上头顶!有动静!终於他妈的有动静了!
“操!操!操!” 忍不住在头盔里嘶哑地骂出声,激动得手直抖!
集中精神,尝试通过头盔锁定那个微弱的信号源!头疼欲裂,那该死的共鸣感变得更加强烈,蓝血在体内奔涌躁动,带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但顾不上了!
锁定!给老子锁定!
头盔的处理系统似乎识别到了我的意图,星图开始放大,聚焦在那片区域,数据流疯狂刷新,试图捕捉和分析那微弱的信号。
过程极其耗神,感觉脑浆子都快被榨干了。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内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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