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这他妈什麽鬼地方…
每喘一口气,都跟吸进去一嘴带着铁锈味儿和焦糊味的玻璃碴子似的,喇得嗓子眼儿和肺管子生疼。浑身那点刚被强行灌进来的陌生劲儿还没捋顺溜,动一下都别扭得厉害,关节嘎嘣响,肌肉绷得死紧,底下还藏着那股子没散干净的、改造後的酸胀疼,密密麻麻地啃着骨头缝。
眼前是望不到边的破烂儿。巨大的能量结构断茬儿支棱着,像被啥玩意儿啃剩下的鱼骨头,黑黢黢、冷冰冰地戳在那儿。扭曲的金属框架拧成了麻花,冻结在最後崩溃的那一瞬间。还有不少地方凝着一坨坨说不上是晶体还是能量残留的疙瘩,冒着若有若无的烟,散着一股子让人头晕的味儿。
静。死静。静得能听见自个儿那不对劲的心跳声,咚… 咚… 沉得很,还带着点儿奇怪的共鸣,震得胸腔子发麻。还有血流过那些新烙下的幽蓝纹路时,那极其微弱的、滋滋儿的动静,听得人後脊梁发凉。
低语是彻底没声儿了。脑子里空空荡荡,就剩下这副破身子带来的不间断的疼和别扭,还有那股子劫後余生、却又他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的冰凉绝望,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喘不过气。
得找条路出去。不能烂在这儿。
咬着後槽牙,忍着浑身的不自在,开始在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墟里头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腾。脚底下踩着啥的都有,碎渣子、翘起的金属片、还有那种软乎乎跟冻僵了的胶水似的能量残留,一不小心就能崴了脚或者划个口子——虽然现在这皮肉结实得有点邪乎,划一下也就留道白印子,但心里头膈应。
走起来那叫一个费劲。这身子时不时就跟你闹别扭,想迈左腿它给你右腿使劲,想抬手扒拉一下挡路的玩意儿,它直接给你怼出去老远,劲儿使大了差点给自个儿带一跟头。平衡感也乱了套,走直线都费劲,得全神贯注跟伺候祖宗一样控制着这具陌生的皮囊,没一会儿就累得脑仁儿疼,浑身冒虚汗——虽然汗珠子出来都带点儿那甜腥味儿,恶心得够呛。
一边挪,一边四下踅摸。逃生舱指定是没戏了,早成渣了。得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能动弹的玩意儿,飞船?穿梭艇?哪怕是个能发信号的破烂通讯器呢?
可这摇篮炸得太他妈彻底了。放眼望去,全是废铜烂铁,死气沉沉。偶尔能看到一点可能是原来舱室或者通道的结构,也全挤扁了、撕开了,里面黑咕隆咚,飘着点乱七八糟的杂物,瞅着就悬乎,不敢往里钻。
心里头那点指望眼瞅着一点点往下掉。难不成真得困死在这儿?跟这堆破烂儿一起,慢慢变凉,变成这死寂虚空里的一块垃圾?
就这麽漫无目的地瞎摸,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个钟头,也许更长,时间在这儿屁意义没有。饿倒是不咋饿,那诡异的“饱腹感”还在,就是渴得厉害,嗓子眼儿干得冒烟,可这鬼地方连滴能喝的水星子都找不着。
直到我绕过一大坨扭曲得看不出原貌的金属疙瘩,眼前豁开一片稍微空旷点的地儿。
这儿像是原来某个大点的舱室或者连接枢纽,塌了半拉,但没完全挤扁。地上散落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部分都认不出是个啥,毁得不成样子。但就在一堆冻结的、颜色可疑的粘稠液体和金属碎片中间,我眼尖地瞥见了一个东西——
一个大概半人来高,表面布满烧灼痕迹和凹痕,但整体结构看起来还算完整,甚至一两个指示灯还在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闪着红光的… 设备?
像是某种… 紧急通讯基站?或者环境监控节点?
心里头咯噔一下,说不上是惊还是喜,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凑近了看,这玩意儿损毁得也不轻,外壳裂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乱七八糟的线路和元件,不少地方都烧黑了,一股子焦糊味。但那几个还在闪的灯,说明它里头可能还有点残存的能量!
试着伸手摸了摸外壳,冰凉。找了半天,没找到明显的操作界面或者插口,估计都藏在内部或者需要特定方式激活。
操!空欢喜一场?
不甘心,又围着这破烂转了几圈,试着用手头那报废的金属盒子撬了撬外壳缝隙,纹丝不动。气得我抬脚就想踹,脚抬到一半又赶紧收住——怕给这最後一点指望彻底踹报废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憋屈得想骂娘的时候——
身体内部,那股一直没散干净的、属於蓝血的低沉嗡鸣和共鸣感,突然极其轻微地… 波动了一下?
像是感应到了什麽,与眼前这个破损设备内部某个还在苟延残喘的元件产生了极其微弱的联系?
与此同时,视野边缘那一直没消退的幽蓝色余光,也跟着极轻微地闪烁、扭曲起来,一些更加破碎、更加难以辨认的符号飞快掠过。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 数据流?或者说信息片段?顺着那共鸣感,直接涌进了我的意识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