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真他妈静啊…
静得能听见自个儿血在那些新烙的蓝纹路里头滋滋儿流过的声儿,静得能听见心脏每一下跳动都沉得跟敲破鼓似的,还带着点儿奇怪的共鸣,震得腔子里发麻。静得能听见这破船金属壳子慢慢变凉、细细碎碎收缩吱嘎响的动静,跟特麽闹鬼一样。
灯全灭了。就几个应急的小红灯还在死撑着闪,一下,一下,照得驾驶舱里跟凶案现场似的,瞅着就瘮人。控制台黑黢黢一片,屁动静没有,彻底歇菜了。舷窗外头,是泼了墨一样的死黑,星星点点的光冻在远处,一动不动,冷漠得让人心底发寒。
动不了。浑身跟拆散了重装没装好一样,哪儿都疼,哪儿都别扭。腿上那圈被能量网燎出来的印子还火辣辣地烧着。喘气儿都费劲,每次吸进来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子金属凉味儿和机油哈喇了的怪味儿,呛得肺管子疼。
就这麽瘫在这张快散架的驾驶椅里,飘着。等死。
脑子里空茫茫一片。之前玩儿命逃窜的那股劲儿一泄,剩下的就全是这冰凉梆硬的绝望,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比啥都沉。
那幽蓝色的鬼玩意儿…甩掉了吗?应该是吧?最後瞅见它的时候,它自个儿也颠得够呛。可这深空里头,谁说得准呢?指不定啥时候就又摸上来了。或者,来点别的啥?陨石?残骸?还是啥别的更邪乎的猎食者?
这破船…彻底废了。动力屁也没有,系统宕机,通讯?想都别想。跟口飘在宇宙里的铁棺材没啥两样。氧气…还能撑多久?水?吃的?屁都没有。饿倒是不咋饿,那操蛋的“饱腹感”还在,可渴啊,嗓子眼儿干得冒烟,舌头舔舔嘴唇,全是裂开的口子,一股铁锈味儿。
就这麽耗着。耗到氧气没了,耗到渴死,或者耗到被啥路过的玩意儿当垃圾收了、当点心啃了。
时间在这儿屁意义没有,可每一秒又都漫长得能熬出油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个钟头,也许一天?腿上的疼稍微木讷了点,身子能稍微动弹一下了。不能就这麽瘫着等死吧?万一…万一还有点啥机会呢?
挣紮着,解开那快勒进肉里的安全带,扶着冰冷的控制台,一点点把自己从椅子里拔出来。脚踩在地板上,软得厉害,差点没跪下去。
藉着那点应急红灯的鬼光,在这死寂的驾驶舱里慢慢摸索。
控制台是彻底没戏了,按啥都没反应,屏幕黑得能照出我现在这副鬼样子——一脸油汗,眼神发直,皮肤底下那幽蓝纹路在红光下显得更吓人。
试着拍了拍几个看起来像是总开关或者重启键的地方,手都拍疼了,屁用没有。
心里那点刚冒头的指望又凉了半截。
跌跌撞撞地往舱门那边挪。得去别处看看,引擎舱?储物区?万一有点备用能源啥的呢?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得跟他妈中彩票一样。
舱门也死透了,手动阀门沉得吓人,使吃奶的劲儿才拧开一条缝,挤了过去。
後面的通道更黑,更冷。空气也更浑浊,那股子金属和机油味儿里还掺了点别的说不清的陈旧味儿。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蹭。
先摸到了应该是储物区的地方。舱门卡死了,怎麽也弄不开。从旁边一个应急检修口伸手进去瞎摸了一通,摸到的要麽是空箱子,要麽就是些烂得不成样子的工具残件,还有几包硬得能砸死人的、早就过期几百年的压缩口粮,闻着都一股子灰味儿。
屁用没有。
又艰难地摸到引擎舱外头。隔着观察窗往里看,黑咕隆咚,借着手在玻璃上磕出来的一点反光,能看到里面的主引擎庞大而沉默,好几个地方都有明显的破损和烧灼痕迹,还有冷却剂泄漏凝固後留下的诡异颜色。边上几个备用能源单元,指示灯全黑,表盘指针死在下面一动不动。
彻底没戏。
最後一点指望也啪叽一下摔地上,碎得捡都捡不起来。
真完了。
靠着冰冷的舱壁滑坐到地上,头埋进膝盖里,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就剩下一片冰凉的死寂,从外头透进来,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渴得实在受不了了,舌头都快粘在上颚上了。挣紮着爬起来,想回驾驶舱看看还有没有啥能舔的冷凝水之类的。
经过一个不起眼的、半开着的设备检修口时,脚底下突然踢到个什麽东西,哐当一声轻响。
低头一看,是之前从摇篮里带出来的那个节点设备残骸。当时逃命的时候脱手掉地上了,没想到也跟着滚进来了。
心里一动。这玩意儿…虽然烂了,但之前好像…能跟这飞船有点反应?
死马当活马医吧。
捡起那沉甸甸的铁疙瘩,抱回死寂的驾驶舱,藉着应急红灯,把它放在黑屏的控制台上。
然後,学着之前的样子,把手按在那冰冷破损的外壳上。
集中精神…虽然他妈的不知道集中个啥…
一开始,屁感觉没有。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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