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疼…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骨头缝里跟有千万根烧红的针在来回紮,又酸又胀,还带着一股子邪火的灼痛,密密麻麻地啃噬着意识。皮肤底下那些幽蓝色的纹路更是活过来一样,突突地跳,发着烫,像是有岩浆在底下流,烧得人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抽。稍微动弹一下,关节就跟生锈了几百年的齿轮硬拧,嘎吱作响,牵扯得浑身肌肉痉挛似的抖。
冷。这鬼地方的冷,跟外头虚空还不一样,是那种带着湿气、往骨头缝里钻的阴冷。空气里那股子铁锈、机油哈喇、还有若有若无的甜腥味混在一块,吸进肺里喇得生疼,喉咙眼儿干得冒烟,舔舔裂开的嘴唇,全是血痂味儿。
静。死静。只有自个儿那破风箱似的喘气声,还有心脏一下下砸在肋骨上的闷响,在这空荡荡的金属通道里回响,显得格外瘮人。
我瘫在那扇好不容易关死的舱门後头,背靠着冰冷梆硬的金属墙,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刚才跟那鬼茧玩意儿拼命的那股劲儿一泄,剩下的就是这铺天盖地的虚脱和後怕,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比啥都沉。
差一点…就差他妈的一点点…就让那鬼东西给“融”了,变成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现在这副德行,又他妈好到哪去?
抬起还在不受控制哆嗦的手,凑到眼前借着远处应急灯那点鬼火似的光瞅。皮肤底下那幽蓝色的网状纹路比以前更密了,颜色也更深,像活的毒蛇盘在皮肉底下,微微搏动着,带着一种陌生的、让人心底发毛的力量感。指甲不知啥时候变得更硬更锐,边缘透着点不祥的幽蓝光泽。
试着握了握拳,一股远超以往的力量感瞬间涌上来,拳头捏得咯咯响,可同时也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属於自个儿的僵硬和别扭。这身子,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了。
那该死的蓝血…还有那鬼茧…到底把老子变成什麽玩意儿了?
低语声倒是消停了不少,不再是那种强行往脑子里钻的指令,变成了一种更深层的、持续的嗡鸣背景音,像某种改不掉的耳鸣,跟这残骸的死寂混在一块,搅得人心烦意乱。视野边缘那抹幽蓝色也没散,像蒙了层永远擦不掉的滤镜,看啥都带点阴间色调。
不能就这麽瘫着。瘫着就是等死。
那鬼茧…谁知道它会不会缓过劲来,再把门拆了摸过来?或者这残骸里还有别的啥鬼东西?
得动起来。找条活路。找点能喝的,能撑下去的东西。
咬着後槽牙,忍着浑身散架似的疼,一点点从地上撑起来。腿软得厉害,扶着墙才没跪下去。每迈一步,都跟踩在针尖上一样,从脚底板疼到天灵盖。
顺着这条昏暗的通道往前摸。两边的舱门大多关得死紧,偶尔有几扇开着的,里面也是狼藉一片,除了破烂就是灰尘,屁有用的没有。空气越来越浑浊,那股子甜腥味儿好像还重了点,闻着让人头晕。
走了不知道多久,通道到了头,变成一个稍微宽敞点的交叉口。地上散落着更多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几具早就风乾僵硬的屍体,姿势扭曲,保持着临死前的挣扎样儿,看得人心里发毛。绕开这些晦气玩意儿,挑了条看起来像是通往更深处主结构的通道继续走。
越往里,破坏的痕迹越新(相对而言),墙上的刮痕和能量武器留下的焦黑印子也越多。打斗很激烈。是谁跟谁打?为啥打?
心里头那点不安越来越重。
又拐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个挺大的舱室,像是个生活区或者休息站。里面乱得下不去脚,桌椅板凳全碎了,各种个人物品撒了一地,蒙着厚厚的灰。墙上有几个巨大的破口,能直接看到外面漆黑的虚空和漂浮的残骸,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扫了一圈,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半塌的储物柜上。柜门歪斜着,没锁死。
心里一动,蹒跚着过去,费劲巴拉地拉开柜门。
里面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大部分都烂了。但在最底下,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方块状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军用级别的高密度营养棒,密封包装,看起来居然还算完好!生产日期早他妈过期几百年了,但包装没破!
操!吃的!
虽然硬得能崩掉牙,但总比没有强!
又翻了翻,在旁边摸到一个瘪了一半的金属水壶,晃了晃,里面居然还有点液体晃荡的声音!拧开盖子闻了闻,一股子金属和陈水的味儿,不算好闻,但至少是水!
狂喜!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冲上来,差点没激动得哭出来!
也顾不上乾净埋汰了,撕开营养棒的包装,就往嘴里塞。那玩意儿硬得像石头,嚼得腮帮子酸疼,没啥味儿,像在啃蜡,但咽下去的时候,胃里久违地有了点填充感,虽然那诡异的“饱腹感”还在打架。又小心翼翼地抿了口水壶里的水,冰凉,带着铁锈味,但滋润了乾得冒火的嗓子眼儿,简直是琼浆玉液!
靠着柜子坐下来,一点点啃着营养棒,小口喝着水,感觉力气稍微回来了一点点。虽然身上的疼和异样感一点没减轻,但至少暂时饿不死渴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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