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什麽动静?
耳朵唰地竖起来,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压成了细丝儿。刚才跟那怪物玩命干了一架的虚脱感还没散乾净,这会儿又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手里那根临时凑合的、还沾着粘液的短矛攥得死紧,指甲掐进粗糙的矛杆里。
不是风声,也不是远处那要死不活的嗡鸣。是更轻、更脆生的响儿。叮叮当当的,像是金属片轻轻磕碰,还有…压得极低的、含糊不清的人声?不止一个!
真他妈有人?!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砸得胸口疼。是地图上那个据点的人?还是…别的什麽玩意儿?在这鬼地方,长得像人的东西未必就是朋友。
体内那刚消停点的蓝血又开始不安分地嗡鸣,共鸣感指向声音来的方向,带着一种…警惕和评估的意味,不像之前对怪物那种纯粹的敌意。低语声碎碎念着:“多目标… 生命信号… 分析中… 威胁等级… 未确定…”
视野边缘那抹幽蓝色也微微波动,增强了对那个方向的感知,光线的对比度似乎更清晰了点。
赌不赌?摸过去看看?
缩在残骸墙的阴影里,脑子里飞快盘算。躲着不是办法,这峡谷就一条道,迟早得碰头。要是幸存者,说不定能搭上线,找到那个据点。要是敌人… 趁现在对方没发现,先下手为强?或者… 溜?
操,溜哪儿去?後面说不定还有那怪物的同类。
咬咬牙。富贵险中求,死也死个明白!
猫着腰,踮着脚尖,借着地上乱石和金属垃圾的掩护,一点点往声音方向挪。每一步都轻得像羽毛落地,生怕弄出点响动。
拐过一个堆满破烂的弯角,声音更清楚了。确实是人声,压得很低,语速快,带着一种… 疲惫又紧绷的调调。说的语言有点怪,腔调硬邦邦的,夹杂着不少听不懂的词儿,但大概能猜出是在争论什麽,好像提到了“时间不够”、“风险太大”、“必须拿到”之类的。
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那边瞄。
前面是一小片相对开阔点的凹地,像是两边残骸塌下来形成的。凹地中间,围着五个人。
真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看起来很结实的灰绿色粗布衣服,外面套着用各种金属片、皮革和怪异兽骨拼凑成的简易护甲,沾满了泥污和暗色的血渍。手里端着的家什也五花八门——有老掉牙的、枪管都快锈穿了的火药枪,有绑着锋利骨片的长矛,还有个大个子扛着一柄看起来沉得能砸死牛的、用整块金属疙瘩磨出来的锤子。
这五个人,三男两女,看起来都经历过不少事儿,脸上脏兮兮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透着一股子在废土里熬出来的狠劲儿和疲惫。他们围成一个圈,中间地上好像铺着张什麽图,正在那指指点点,低声吵吵。
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流浪者,倒像是一支有目标的小队。
心里稍微松了半口气。至少不是那种见人就咬的疯子或者怪物。
但也不敢大意。谁知道这帮家伙什麽来路?万一是吃人的土匪呢?
屏住呼吸,继续观察。
他们争论的焦点,似乎是要不要进入旁边一个半塌的、黑黢黢的大型管道入口。那管道口直径得有两三米,锈得不成样子,里面深不见底,往外冒着一股子阴冷的、带着铁锈和霉味的风。
一个脸上带疤的瘦高个男人(像是领头的)指着管道,语气坚决:“…必须进去!信号源最後消失点就在里面!任务物品很可能还在!”
另一个矮壮敦实、拿着火药枪的男人摇头,一脸抗拒:“头儿!这他妈是‘铁蚁’的老巢入口!进去就是送死!为了个破盒子,值当吗?”
“铁蚁?” 我心里一咯噔。听这名儿就不是啥好玩意儿。
那个扛着大锤的壮汉闷声闷气地插话:“没时间绕路了… 後面‘收割者’的巡逻队随时可能过来…”
两个女的没怎麽说话,一个在警惕地放哨,不停扫视四周,另一个则在快速检查着手里的几把飞刀。
看来他们处境也不妙,前有狼後有虎。
就在这时,那个放哨的女人突然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我藏身的方向!同时低喝一声:“有动静!”
操!被发现了?!
吓得我浑身一僵,差点就要跳起来拼命!
但那女人紧接着又皱了皱眉,侧耳仔细听了听,摇摇头:“可能是风吹的… 或者是小动物。” 但她依旧没放松警惕,朝着我这边多看了几眼。
我死死贴在阴影里,一动不敢动,连心跳声都觉得响得吓人。
好在她似乎没真发现我,又转回了头。
疤脸头儿显然被这小插曲搞得更烦躁了,猛地一挥手:“别吵了!没时间了!阿杰,你跟我进去!其他人外面警戒!十分钟不出来,你们立刻撤!老地方汇合!”
叫阿杰的就是那个拿火药枪的矮壮男人,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