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不是声音,是感觉。像是整个宇宙在脑子里炸开了,又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每一个原子都被撕扯、重组。剧痛达到了顶点,然後… 骤然消失。
不,不是消失,是变了。从撕心裂肺的物理疼痛,变成了一种… 信息洪流冲刷意识的、更加庞大而恐怖的“感知”。
我“看”不到东西,眼前是无边无际、流动的幽蓝色数据流,如同星云般旋转、碰撞。我“听”不到声音,耳边是亿万个频道同时开启的、包含着无数画面和信息的尖啸与低语。
晶核… 那枚从“守护者”体内掉出的晶核,它… 活了过来?或者说,它里面储存的、属於“守护者”的、属於K博士的、甚至可能属於“深蓝”项目本身的庞大数据和底层代码,正疯狂地涌入我的意识,与我体内那失控暴走的蓝血能量搅拌在一起!
“警告!未知数据接口强制接入!意识过载!”
“检测到同源高密度信息流!尝试解析… 错误!错误!”
“底层协议冲突!‘守护者’核心指令与‘共生体’基础代码发生排斥!”
“能量回路紊乱!基因链稳定性崩溃边缘!”
“检索到K博士最高权限标记… 尝试强制覆写… 建立临时桥接…”
低语声——或者说,我意识中那个由蓝血形成的、负责处理信息和本能的“系统”——已经彻底疯了,像一台超载濒临爆炸的电脑,弹出无数混乱的警告窗口。它试图理解、过滤、控制这股洪流,却徒劳无功。
我感觉自己时而变成了一台冰冷的杀戮机器,“守护者”的战斗记录、武器数据、敌我识别协议如同本能般烙印;时而又变成了那个疯狂的科学家K博士,脑海里充斥着晦涩的公式、实验数据、以及对“源点”和“彼岸”近乎偏执的渴望;时而,又变回了那个在矿难中挣扎、浑身是蓝血的倒霉蛋,恐惧、迷茫、求生欲交织…
我是谁?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更大的信息浪头打碎。
在这片混乱的中央,那枚晶核本身化作了一个炽热的、不断收缩又膨胀的奇点,它既是风暴眼,也是连接点。它强行在我失控的蓝血能量和“守护者”/K博士的数据库之间,架起了一座极不稳定的桥梁。
就在这难以形容的混沌中,我模糊地“感知”到,控制室天花板上那几个激光炮口,已经完成了蓄能,刺眼的红光达到了顶点——
嗤!嗤!嗤!
数道足以熔穿钢铁的高能激光,朝着瘫倒在地、被幽蓝色能量和数据流包裹的我,攒射而来!
死亡降临!
然而,就在激光即将触及我身体的刹那,那股环绕在我周围、由晶核强行引导的混乱能量场,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偏转效应!
激光束在距离我皮肤几厘米的地方,彷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扭曲的墙壁,轨迹发生了致命的偏折!它们没有击中我,反而互相碰撞、折射,有的打在天花板上激起一串火花,有的则狠狠撞在了控制室厚重的金属墙壁上,留下深深的灼痕!
【清除程序失效!目标能量场干扰!】
【系统能源不足!激光阵列过载!】
【最终安全协议启动… 站点自毁程序… 启动失败… 能源枯竭…】
【系统… 关闭…】
主屏幕上的红色警告文字闪烁了最後几下,连同控制室内所有的灯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我身上散发出的、不稳定的幽蓝色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着一片狼藉。
危机… 暂时解除了?因为站点没电了?
但我体内的风暴,才刚刚进入最激烈的阶段。
晶核的数据流和蓝血的能量,在经过最初的疯狂冲突後,似乎达到了一种极其脆弱而危险的动态平衡。它们没有融合,而是像两种互不相容的液体被强行装在一个瓶子里,剧烈地摇晃、对峙,边界模糊,随时可能再次爆炸。
而我的意识,就被夹在这两股力量的中央,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低语声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但似乎勉强恢复了一点秩序,开始尝试梳理这庞大的信息:
“数据洪流… 部分接收… 过滤无效数据…”
“关键信息检索:锁定‘彼岸’相关…”
“发现… K博士加密日志片段… 关联‘火种’传输…”
“解析… 尝试…”
一幅幅更加清晰、但也更加令人心悸的画面,强行挤进了我的脑海:
不再是之前那些模糊的暗示和残片,而是相对连贯的记录:
… K博士站在一个巨大的观测设备前,屏幕上映出的,并非熟悉的星空,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扭曲的、充满了诡异光带和黑暗空洞的星域图景。他的脸上充满了狂热和… 恐惧?“‘彼岸’… 座标验证… 空间参数异常… 这不是常规宇宙… 是坟场?还是… 桥梁?”
… 另一段记录:K博士在与一个身影模糊的人进行加密通讯。“… ‘观察者’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 他们是… 记录者。‘净化’背後有他们的影子,但目的不明… ‘彼岸’可能是唯一的变数,但风险… 我们可能在释放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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