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这他妈又是哪儿?
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耳朵里还残留着刚才那阵天旋地转的嗡鸣。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嘴里一股子铁锈味,不知道是牙磕破了还是内伤。
我挣扎着从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撑起身子,能量感知视野像接触不良的屏幕,闪烁了好几下才勉强稳定下来,勾勒出周围环境的轮廓。
这地方… 大得吓人。
我们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洞里,头顶极高处是破碎的、如同蛋壳般的穹顶结构,几缕惨淡的、不知来源的灰白色微光从裂缝中透下来,勉强照亮了下方无边的黑暗。借着这点光,我能“看”到四周矗立着无数庞大扭曲的金属残骸——那是某种难以想象的巨型机械的遗骸,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锈蚀严重,覆盖着厚厚的尘埃。断裂的管道像巨蟒的屍体一样垂落下来,粗得惊人。空气冰冷刺骨,流动缓慢,带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了远古铁锈、臭氧、还有某种… 类似於陈年血液乾涸後的腥甜气味。
这里的寂静也不同寻常,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的细微声响——比如水滴从百米高处落下的滴答声,远处金属应力收缩的呻吟声——都被这巨大的空间放大又吸收,产生一种空旷而压抑的回响,敲打着耳膜。
“咳… 妈的… 还活着?” 旁边传来卡恩嘶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他从皮卡扭曲的驾驶室残骸里爬了出来,满脸是乾涸的血渍和油污,那身伪装服破了好几处,走路一瘸一拐,但眼神里的凶悍一点没少。他端起狙击枪,警惕地扫视着这片陌生的环境,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这他妈是什麽鬼地方?地狱入口吗?”
我没回答,因为低语声正在我脑子里飞速分析着更令人不安的信息:
“环境扫描完成… 空间结构异常稳定,与外部废土物理规则存在细微差异… 重力参数:略高於标准值…”
“大气成分:低氧,高氮,含有未知惰性气体及微量放射性同位素… 不适宜普通碳基生命长期生存…”
“建筑残骸风格分析:非当前纪元科技产物… 年代估算:极度久远… 部分结构显示出与‘深蓝’项目基础几何符号的相似性…”
“检测到多重空间褶皱残留信号… 此地曾发生过大规模空间传送或撕裂事件…”
“警告:检测到微弱但持续的‘彼岸’相关能量信号波动… 源头:多个,分散於废墟深处…”
“彼岸”信号?这里也有?而且不止一处?难道… 这里是某个废弃的“彼岸”中转站?或者… 是K博士日志里提到的、更早期的实验场?
这个猜测让我心头狂跳。如果真是这样,这里可能藏着关於“深蓝”、关於“彼岸”、甚至关於我这一身蓝血的关键信息!
“喂!怪物!” 卡恩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思绪,枪口虽然没指着我,但戒备意味十足,“你刚才是怎麽回事?那蓝光是什麽鬼?你把我们弄到什麽地方来了?”
他看到了我引导皮卡撞向蓝光的一幕,也肯定感觉到了空间传送的异常。在他眼里,我这“怪物”的标签恐怕是撕不掉了。
“我不知道。” 我选择了部分实话,声音因为干痛而嘶哑,“那光… 好像对我的… ‘情况’有反应。这里可能是个古老的遗蹟,也许有出路。” 我没提“彼岸”,那会引来更多无法解释的问题。
卡恩眯起眼,显然不信,但他看了看头顶那遥不可及的裂缝,又看了看周围这片绝非人力能建造的宏伟废墟,也知道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妈的,反正也回不去了。找找看吧,但别耍花样!” 他晃了晃手里的狙击枪,威胁意味明显。
暂时达成了脆弱的共识——在这鬼地方,我们需要彼此,至少现在需要。
我们开始在巨大的机械残骸间艰难前行。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金属粉尘和碎渣,踩上去软绵绵的,却又暗藏着锋利的边角。空气中的辐射剂量不低,我能感觉到皮肤有轻微的刺痛感,但蓝血似乎提供了相当的耐受力。卡恩就没那麽好受了,他虽然穿着防护服,但破损的地方不少,呼吸明显变得有些急促。
走了大概十几分锺,除了单调的残骸还是残骸,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连只虫子都没有。绝望感再次慢慢滋生。
就在这时,低语声再次提示:“检测到前方三百米处,‘彼岸’能量信号增强… 源头似乎是一个相对完整的结构体…”
有发现!
我精神一振,示意卡恩跟上。我们绕过一台倾倒的、如同小山般的发动机外壳,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半嵌入岩壁的建筑物残骸。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方尖碑的基座,由某种暗沉的金属铸成,表面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充满几何美感的复杂纹路。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基座的中心位置,镶嵌着一块大约一人高的、光滑如镜的深蓝色晶体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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