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脑袋要炸了…
瘫在那该死的能量池边,像条被冲上岸的烂鱼,除了喘气,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脑袋里像塞进了一万只发了疯的蜜蜂,嗡嗡作响,还夹杂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听不懂的鬼话——铁心秩序的飞船掠过陌生星球,钻探机轰鸣着深入地下,绿色的资料流在萤幕上疯狂闪烁,还有那个濒死的“摇篮”节点最後绝望的哀鸣……这些不属於我的记忆碎片,像病毒一样在我的意识里紮根、繁殖,搅得一塌糊涂。
低语声(那破烂核心)彻底歇菜了,只剩下一些意义不明的杂音电流,彷佛短路的老收音机。身体的异变倒是暂时消停了,但那层刚刚长出来的、薄薄的角质护甲紧贴着面板,冰凉滑腻,像穿了一身别人的皮,别扭得要命。蓝色纹路黯淡了不少,但深处总觉得有什麽东西在潜伏着,蠢蠢欲动。
最操蛋的是这双眼睛。看东西总是重影,时不时还闪过一片乱糟糟的能量光谱,搞得我晕头转向。耳朵也不好使,一会听得见远处水滴落的声音,一会又只剩下自己血液流动的轰鸣。
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那能量池虽然平息了,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爆一次?而且铁心秩序的杂种肯定还在搜我!
我咬着牙,用胳膊肘撑着地,一点一点把自己从冰冷的地面上撬起来。每动一下,都感觉这身新“皮甲”和下面的肉摩擦着,传来一阵阵诡异的酸胀感。好不容易站稳,两条腿软得像面条,直打晃。
打量了一下四周,这裂缝下的洞窟不大,除了那个报废的能量池,就只有几条黑黢黢的、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矿道或隧道,墙壁上布满了挖掘的痕迹和一些早已熄灭的照明灯残骸。空气里那股臭氧和辐射尘的味道淡了些,但多了股陈年的霉味和岩石的土腥气。
随便选了一条看起来稍微宽敞点、气流也相对明显的隧道,我扶着湿滑的岩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摸。隧道向下倾斜,脚下坑洼不平,积着浅浅的、散发着铁锈味的污水。光线极差,只有岩壁缝隙里一些零星的、发出微光的苔藓和真菌,提供着聊胜於无的照明。
走了大概十几分锺,隧道开始变得宽阔,两边出现了废弃的矿车轨道和一些散落的、锈蚀成废铁的采矿装置。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废弃的矿洞深处。墙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标志和编号,字迹难以辨认,但风格和铁心秩序的那种冰冷简洁完全不同,更……古老,或者说更粗糙。
我找到一个相对乾燥的、堆着几个破木箱的角落,瘫坐下来,喘得像条快死的狗。必须休息一下,再这麽硬撑下去,没被追上也得自己累死。
从怀里摸出那包用树叶裹着的、早就变得又冷又硬的蜈蚣肉乾,犹豫了一下,还是闭着眼撕下一小条,塞进嘴里。腥臭味直冲天灵盖,嚼起来像在啃橡皮,但为了活命,只能硬着头皮吞下去。又掏出水壶,晃了晃,里面只剩一口浑浊的泥水了。省着点喝。
一边机械地咀嚼着难吃的肉乾,我一边试图整理脑子里那团乱麻。那个“摇篮”节点塞给我的资讯太多了,大部分都支离破碎,难以理解。但有一些关键词和画面反覆出现:“深蓝勘探”、“座标干扰”、“能源掠夺”、“节点休眠”……还有铁心秩序士兵冷漠的扫描和……破坏?
一个模糊的猜测渐渐成形:铁心秩序发现了这个世界存在着类似的“摇篮”节点(他们可能称之为“深蓝”相关物),并在进行调查和……控制?甚至摧毁?那个濒死的节点,可能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它向我求救,或者说,是把它记录下来的真相,塞给了我这个意外的“同类”?
妈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新世界,从一开始就不是什麽净土!铁心秩序的触角早就伸过来了!方舟那老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它把我送到这里,是让我传承火种,还是……送羊入虎口?
越想心越凉。本以为逃出废土是新生,结果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坑!
就在我心情郁闷到极点的时候,耳朵里那些嘈杂的幻听中,突然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动静?不是水滴,不是风声,也不是自己的心跳,而是一种极其轻微的、富有规律的……嗡鸣声?像是某种机器在低功率运转,又像是……能量流动的共鸣?
这声音非常微弱,时断时续,但在我这混乱的感知中,却显得格外清晰。来源……好像是矿洞的更深处?
是铁心秩序的装置?还是……别的什麽?
强烈的好奇心和一种莫名的预感,驱使着我挣扎着站起来。与其坐在这里等死或者胡思乱想,不如去看看!就算是陷阱,也总比乾耗着强!
我循着那微弱的嗡鸣声,继续向矿洞深处摸索。隧道越来越复杂,岔路增多,像个迷宫。但那嗡鸣声如同一个无形的指南针,指引着方向。沿途看到了更多废弃的矿业设施,甚至还有一些简陋的、看起来像是矿工临时居住的棚屋遗蹟,早已破败不堪,积满了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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