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这鬼地方…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集装箱铁皮,瘫坐在油污和积水的地面上,我像条刚从绞肉机里逃出来的狗,只剩下喘气的力气。耳朵里嗡嗡作响,是远处还在持续的警报声、爆炸声和变异兽的咆哮,搅合在一起,像一锅烧糊了的烂粥。胸口火辣辣地疼,刚才硬扛那几发能量冲击,虽然没破防,但震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左臂之前被镰刀兔划开的口子又崩裂了,蓝色的血混着黑乎乎的油泥往下淌,散发出一股铁锈和… 某种甜腥混合的怪味。
低语声?早他妈死透了。现在脑子里清静得吓人,只有身体各处传来的、最原始的疼痛讯号和那股… 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饱腹感。刚才为了活命,像个野兽一样吸乾了好几只变异生物,现在胃里沉甸甸的,却又空落落的,一种生理上的满足和心理上的极度厌恶疯狂打架,搅得我直想吐。
更操蛋的是身体里的变化。那层薄薄的角质护甲好像更厚实了一点点,摩擦着衣服发出沙沙声。蓝色的纹路不再只是发光,摸上去有种… 轻微的脉动感,像面板底下藏了无数条细小的活虫子。尤其是刚才亡命狂奔的时候,感觉双腿爆发出的力量远超平常,敏捷得不像话,但代价是现在肌肉像被撕碎了一样酸痛。这他妈是在往什麽方向进化?人形猎豹?还是他妈的别的什麽玩意儿?
不能待在这儿!巡逻兵和变异兽的混战迟早会平息,到时候肯定会拉网式搜查这片区域!
我强撑着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扶着集装箱,龇牙咧嘴地挪动脚步。这片废料堆放场大得惊人,一眼望不到头,到处是堆积如山的报废机械、扭曲的钢架和散落的零件,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机油、金属锈蚀和… 某种化学溶剂的刺鼻味道。头顶有简易的金属棚顶遮挡,光线昏暗,只有一些残破的应急灯发出惨淡的光。
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最好能有水清洗一下伤口,再弄点真正的食物。光靠吸血顶不了多久,而且他妈的越来越不像人了。
我像个幽灵一样,在钢铁废墟的阴影里潜行。能量视野自动开启,周围的一切变成了一幅由冷热能量线条勾勒出的抽象画。冰冷的金属是深蓝色的轮廓,残留的能量电池散发着橘红色的余热,远处基地方向的能量洪流如同奔腾的白色巨河… 还有,一些隐藏在废料深处的、微弱但充满敌意的生命光点,像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尽量绕开它们。我现在没力气也没心情再猎杀了。
摸索了十几分锺,在一个由几个倾倒的货柜箱叠成的、勉强能称之为“掩体”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半掩的检修井盖。井盖边缘有干涸的血迹(不是蓝色的)和挣扎的抓痕,看来之前有倒霉蛋在这里歇过脚,下场估计不咋地。
小心地撬开井盖,一股带着霉味和铁锈味的冷风从下面吹上来。下面是狭窄的、布满管道的维修层,光线几乎没有,但能量视野里能看到复杂的管线和偶尔闪烁的故障指示灯。相对来说,比上面安全点。
我缩排去,重新盖好井盖,瘫坐在冰冷的管道上。总算能喘口气了。
从怀里摸出那朵用破布包着的、蓝水晶一样的花。它依旧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和那股纯净的冰冷能量,像黑暗中的一盏小灯。这玩意儿肯定是宝贝,关键时刻能救命,不能乱吃。小心收好。
又掏出半块从镰刀兔身上割下来、还没来得及吸乾的肉(想想都恶心),犹豫了半天,还是闭着眼啃了几口。粗糙,腥臊,但至少是实体食物,能稍微安慰一下造饭的胃。水壶早就空了,舔了舔管道壁上凝结的水珠,勉强润了润乾裂的嘴唇。
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体力恢复了一点,伤口的麻痒感加剧,看来那点吞噬来的能量还在起作用。外面的喧嚣声似乎渐渐平息了,警报声也变成了间歇性的嗡鸣。铁心秩序肯定在打扫战场,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搞清楚自己在哪儿,以及怎麽才能从这个该死的基地逃出去!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观察外面。废料场依旧安静,但远处基地方向的灯光似乎更加密集,巡逻队的能量信号也变得更有规律。看来警戒级别提高了。
怎麽办?硬闯是找死。得找点有用的资讯… 比如,地图?或者… 落单的倒霉蛋?
一个危险的念头冒了出来。猎杀… 一个铁心秩序的士兵?从他身上搞到装备和情报?
这个想法让我一阵反胃,但身体里那股蠢蠢欲动的猎杀本能却兴奋地颤抖起来。蓝色纹路微微发热,彷佛在催促我。
操!真他妈变成怪物了!
但… 有选择吗?
咬咬牙,我决定冒险一试。目标是那种落单的、看起来像是负责外围警戒或巡检的低阶士兵。最好是能无声无息地解决掉。
藉着废料的掩护,我像壁虎一样贴地移动,能量视野全力开启,搜寻着合适的猎物。运气不错,在靠近一片报废的能源转换阵列附近,我发现了一个单独的能量信号。他似乎在检查一个故障的管道阀门,背对着我,装甲看起来比较老旧,应该是工程兵或者低阶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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