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这次… 骨头真要散架了…
意识像是被扔进了离心机,又他妈是高速旋转後猛地刹停,五脏六腑都挪了位。全身的骨头咯吱作响,尤其是脊椎,彷佛断成了好几截,剧烈的酸麻和刺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刷着神经末梢。耳朵里是持续的高频耳鸣,还有自己心脏像是要撞碎胸骨般的狂跳闷响。嘴里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和胆汁的苦涩,喉咙干得冒烟。
冷… 还是热?分不清了。体内那该死的“平衡”状态在刚才那场疯狂的跃迁中剧烈动荡,时而半边身子如坠冰窖,蓝血凝滞,时而另外半边如同火烧,那些白色光流躁动不安,两股力量在经脉里撕扯,带来一种… 快要被从内部点燃又冻裂的诡异痛楚。面板下的银白色血管凸起蠕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活物在下面钻营。
低语声?屁!现在脑子里只剩下能量失衡的嗡鸣和身体的哀嚎。该死的护腕,这次跃迁比上次还他妈糟糕!
我瘫在严重变形、冒着黑烟的驾驶座上(“箭鱼号”这次看来是真报销了),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眼前一片昏暗,只有一些残破的仪表盘发出的、接触不良的闪烁红光,映照出驾驶舱内的一片狼藉。透过布满蛛网状裂纹的观察窗望出去——外面不是自然环境,而是… 一片无边无际的、由锈蚀的金属、断裂的管线和报废的机械残骸堆积而成的、望不到头的钢铁废墟!巨大的、扭曲的金属结构如同怪物的骸骨,直插云霄(如果那暗红色的、布满静电漩涡的天空能叫云霄的话),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金属粉尘和机油腐败的刺鼻气味。
这里… 就是“机械废都”?锚点伽马?
“警报!飞船结构彻底失效!动力核心熄灭!生命维持系统即将关闭!外部环境检测:大气成分复杂,含高浓度重金属颗粒及辐射尘埃,剧毒!重力场异常,约为标准值1.3倍!” 飞船AI用最後一点能量发出嘶哑的警告,然後萤幕彻底熄灭。
干!又他妈是个绝地!重力还这麽大,动一下都费劲!
我挣扎着,感觉身体沉重无比,每一个动作都像在粘稠的胶水里进行。勉强解开安全带,检查自身。舱外服多处破损,过滤系统发出濒死的哀鸣,支撑不了多久。体内能量乱窜,必须尽快找个地方稳住平衡,不然不用等毒气,自己就先炸了。
必须离开这个破铁棺材!
我捡起掉在脚边的短刀(幸好没丢),插回腰间。那把能量手枪彻底没能量了,随手扔掉。踉跄着走到气密舱门前,手动绞开变形的阀门。
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带着浓重铁锈味和辐射热风的强气流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重力变化让身体更加沉重。
迈出飞船,双脚踩在厚厚的、松软的、由金属碎屑和灰尘混合而成的“地面”上,陷下去十几公分。环顾四周,心沉到了谷底。
“箭鱼号”一头栽进了一个由报废的巨型管道和机床残骸堆积成的峡谷里。举目所及,全是无尽的、锈迹斑斑的钢铁丛林。头顶是交错的、断裂的桥梁和传送带,像巨蟒的屍骸。远处传来金属噼劳断裂的嘎吱声、还有不知名机械运转的低沉嗡鸣,以及… 某种尖锐的、如同金属刮擦的诡异嘶叫声。能量视野下,这片废墟的能量场混乱而压抑,充满了衰败的辐射和… 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带着敌意的、冰冷的机械能量反应。
有东西… 活跃在这片废墟里!是自动防御系统?还是… 别的什麽?
得找个相对封闭、辐射弱点的地方躲起来,先稳住体内的能量风暴。
我凭藉着能量视野对辐射强弱的感知,选择了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钢铁垃圾山中艰难前行。重力加大,每一步都耗费巨大体力,体内的能量失衡也因为消耗而加剧,冷热交替更加频繁,额头冷汗直流,眼前阵阵发黑。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感觉像走了一天),终於找到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看起来像是大型变压器外壳的、相对完整的金属舱室。舱门歪斜地开着,里面空间不大,堆满了废弃的零件,但辐射读数相对较低。
我钻了进去,用一根钢筋别住舱门,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喉咙像拉风箱。脱下破烂的头盔(过滤器彻底失效了),贪婪地呼吸了几口虽然污浊但至少能喘气的气体,呛得连连咳嗽。
必须立刻处理体内的问题!再拖下去就完了!
我强迫自己盘膝坐好(动作僵硬得像殭屍),闭上眼睛,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试图去引导、安抚那两股暴走的能量。这比战斗还累,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需要极致的专注和细微的控制。意念小心翼翼地接触那冰冷的蓝色能量流,安抚它的躁动;又分出一缕,去疏导那炽热的白色光流,让它们减缓冲突。过程凶险万分,好几次差点再次失控,引发更大的爆炸。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精神快要耗尽的时候,那两股能量终於再次被强行压制回一种极不稳定、但至少暂时不会炸的“平衡”状态。体表的银白色血管光芒暗淡下去,体温也趋於正常,但那种潜藏的、一触即发的撕裂感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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