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操！操！没完没了！

肺像两个破麻袋，每一次吸气都火辣辣地疼，吸进来的全是呛人的烟雾和机油燃烧的恶臭。耳朵里灌满了警报的嘶鸣、金属断裂的巨响、还有能量武器交火时那种独特的、撕裂空气的尖啸！脚下的地板在持续不断地剧烈震动，像踩在发疯的巨兽脊背上，好几次差点把我甩飞出去。头顶的灯管劈啪作响，明灭不定，把这条布满管线和破损舱壁的走廊照得如同鬼域。

低语声？早他妈被这实打实的爆炸声盖过去了！脑子里现在就一个念头：跑！往他妈的远离交火声的地方跑！能量视野根本没法用，一集中精神就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只能靠这双快被烟熏瞎的眼睛和求生的本能，在迷宫一样的通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亡命狂奔！

手里那根撬棍硌得手心生疼，却像根救命稻草，不敢松开。身上那件破内衬早就被汗、血和不知道哪儿蹭来的粘糊玩意儿浸透，冰凉地贴在面板上。体内那点可怜的能量，在刚才强行冲破拘束时就耗得七七八八，现在像口彻底见底的枯井，只剩下经脉撕裂般的酸痛和无边的虚弱感。只有胸口那个吊坠还有一丝微弱的温热，手臂上那块晶片也时不时传来一两下几乎感觉不到的脉动，提醒我刚才那诡异的脱困不是幻觉。

这鬼飞船到底是他妈的什麽结构？到处是岔路，到处是紧闭的舱门和塌陷的障碍！我像只没头苍蝇，凭着感觉往震动感稍弱、警报声似乎也远一点的方向跑。时不时有穿着同样黑色护甲、没脸的爪牙从拐角冲出来，二话不说举枪就射！蓝紫色的能量光束擦着耳边飞过，在舱壁上留下灼热的痕迹！

干！没时间纠缠！我仗着对狭小环境的熟悉（妈的，被追杀出经验了），要麽利用管道和残骸做掩体连滚带爬地躲开，要麽趁其不备冲近身，用撬棍照着它们的关节或者头盔下沿等看似薄弱的地方猛抡！这些铁疙瘩力气大，装甲硬，但近身反应似乎稍慢！撬棍砸上去哐哐作响，震得我虎口发麻，好在能暂时阻挡一下，趁机钻进另一条通道。

有两次实在躲不开，被能量光束扫中肩胛和侧腰，护甲（如果那破内衬算护甲的话）瞬间焦糊，皮开肉绽，钻心的疼！我咬碎牙往嘴里塞了最後一点从逃生舱摸来的、脏兮兮的止血凝胶，用撕下的布条胡乱一捆，继续跑！血顺着腿流下去，滴在冒烟的地板上，嗤嗤作响。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跑着跑着，前面的通道被一道因爆炸而扭曲变形、彻底堵死的安全闸门挡住了去路。操！死衚衕！身後的脚步声和能量枪的充能声越来越近！

我红着眼睛，四处乱看，发现头顶有一截断裂的通风管道，栅格已经脱落，黑漆漆的洞口像张开的嘴。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助跑两步，脚在墙壁上一蹬，伸手抓住管道边缘，忍着伤口的剧痛，拼命把身体往上拉！刚把下半身缩排去，身後的追兵就到了，能量光束打在管道口，火星四溅！

“目标进入通风系统！追击！” 冰冷的电子音从下面传来。

我手脚并用，在狭窄、布满油污和灰尘的管道里拼命爬行！後面传来爪牙试图钻进来的金属刮擦声，但管道太窄，它们的装甲似乎进不来，只能气急败坏地朝里面射击！我蜷缩着身体，子弹在头顶和身边呼啸而过，打穿管壁，露出外面交火的光影！

爬了不知道多久，身後的射击声渐渐远了。我瘫在一个相对宽敞的管道交汇处，像条离水的鱼，张大嘴喘气，肺里像着了火。全身没有一处不疼，虚弱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

不能睡！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我强打精神，检查了一下伤口，血暂时止住了，但情况很糟。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者… 找点能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手臂上那块一直很安静的晶片，突然又传来了清晰的温热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同时，一股极其简短、却带着强烈指向性的意念流，直接印入我的脑海——不是语言，更像是一个… 三维的结构图片段？标注着我现在所处的大致位置，以及一条… 通往某个标记为“低优先顺序资料节点”的路径？！

是这晶片在指引我？它到底是什麽玩意儿？为什麽要帮我？那个资料节点里有什麽？

没时间多想了！有方向总比瞎跑强！

我按照脑海中那模糊的指引，在迷宫般的通风管道里继续爬行。管道复杂得像蜘蛛网，好几次走错路，又被晶片传来的轻微纠正感拉回来。沿途能听到下面舱室里更加密集的爆炸和打斗声，似乎攻击者已经攻入了飞船内部？真他妈是鹬蚌相争？

终於，按照指引，我从一个排风口爬了出来，落在一个光线昏暗、相对安静的小型舱室里。这里像是某个废弃的储藏间或者低阶船员的休息室，布置简陋，积满灰尘，没有战斗的痕迹。角落里有几个报废的终端机。

晶片的指引指向其中一台萤幕碎裂的终端。我走过去，发现它的後盖松动了。用力掰开，里面是复杂的线路和一个标准的物理介面。晶片的温热感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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