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这鬼地方… 静得… 他妈的吓人…
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心脏锤击胸腔的闷响,还有血液冲过太阳穴时那该死的汩汩声,在过分死寂的环境里被放大得像是打雷。每吸一口气,肺叶都像被砂纸打磨,火辣辣地疼,吸进来的空气带着一股… 陈年积尘、冰冷金属和某种… 类似於电路板静电放电後的臭氧味,乾燥得让人喉咙发痒。虚弱感像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拍打着意识的堤坝,随时要垮掉。
隧道深不见底,蜿蜒向下。墙壁上那些发着幽蓝色微光的苔藓,是唯一的光源,把凹凸不平的岩壁和脚下布满碎石的通道映得鬼气森森。能量视野… 不敢完全开启,只能像触角一样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探出几米,反馈回来的是一片… 相对稳定、却透着亘古死寂的深蓝色能量场,与外面废料场那种狂暴混乱截然不同。这里的能量… 像是被“冻结”了,或者说… 沉睡着。
低语声?不,是更深层的、彷佛来自地核深处的、规律而沉重的… 嗡鸣?像是某个庞然大物沉睡中的呼吸,缓慢,均匀,却带着让人心底发毛的压迫感。口袋里那个金属盒子彻底沉寂了,不再发热,也不再传来任何资讯。只有脑海中那个座标点,像黑暗中唯一的灯塔,光芒稳定,指向隧道深处。
诺娃在我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弓着腰,端着枪,脚步放得极轻,像只警惕的猎豹。他那双在幽蓝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阴影角落。我们俩谁都没说话,只有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走了大概十几分锺,隧道开始变得宽敞,两侧出现了更多人工开凿的痕迹,甚至能看到一些嵌在墙壁里的、早已熄灭的照明灯具和断裂的管线。空气中的尘土味更浓了。
突然,诺娃猛地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立刻蹲下身,握紧了砍刀。
“前面… 有东西。”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隧道拐角处。
我凝神望去,能量视野集中扫过去。拐角後面,似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入口。入口处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 闪烁着微弱磷光的碎片?还有… 几具扭曲的、已经风化成白骨的屍骸!屍骸穿着破烂的制服,样式和之前在守夜人前哨站看到的有些类似,但更加古老。
“是‘守夜人’的屍体?” 我低声问。
诺娃摇摇头,眼神凝重:“不像… 制式更老。可能是… 更早的探索队。或者… ‘摇篮’本身的守卫?”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拐角。诺娃贴着岩壁,慢慢探出头观察了一下,然後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我们转过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规模远超之前的汇流排广场。洞窟的顶部非常高,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到尽头。洞窟中央,矗立着一个… 难以形容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巨大的、残破不堪的、由某种哑光银白色金属构成的复杂结构体。它看起来像是一个… 被强行撕裂下来的、某个更大建筑物的一部分?形状极不规则,边缘参差不齐,表面布满了撞击、爆炸和腐蚀的痕迹,许多地方已经扭曲变形,甚至融化成了一坨坨诡异的金属疙瘩。一些粗大的、闪烁着黯淡蓝色能量的管道和线缆从断裂处垂落下来,像巨兽的肠子。
整个结构体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一股… 无法形容的、混合了辉煌与死寂、先进与荒废的矛盾气息。它太大了,我们站在它脚下,如同蝼蚁仰望山岳。
“这就是… ‘摇篮碎片’?” 诺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
我脑海中的座标点,此刻明亮到了极致,直指这个庞大结构体的深处!没错!就是这里!
但与此同时,一股极其隐晦、却冰冷刺骨的危机感,如同细针,紮在我的面板上!能量视野中,这个巨大的残骸内部,蛰伏着一股… 极其庞大、极其隐晦的暗红色能量流!它像是一头沉睡的凶兽,虽然平静,却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小心点…” 我低声警告,“里面… 有东西。”
诺娃也感觉到了,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点点头:“富贵险中求… 入口在那边!” 他指向结构体底部一个巨大的、像是被暴力撕开的裂口。
我们绕开地上的屍骸和发光碎片,小心翼翼地向裂口靠近。裂口边缘的金属扭曲翻卷,像是被什麽东西从内部炸开的。里面黑漆漆的,一股更加浓烈的金属锈蚀和机油味扑面而来。
诺娃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照明棒,折亮後扔了进去。照明棒滚动着,照亮了内部的一小片区域——到处是倒塌的支架、烧毁的仪器和散落的零件,一片狼藉。
“我打头,你跟紧。” 诺娃端起枪,深吸一口气,率先钻进了裂口。我紧随其後。
内部空间比从外面看更加复杂和破败。我们像是走在一个巨人的残破内脏里。通道狭窄而扭曲,脚下是厚厚的灰尘和杂物,头顶不时有松动的金属零件掉下来,发出哐当的声响。空气污浊,带着一股… 难以形容的、类似於放射性尘埃的刺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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