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园疗养院,一间临时改造的隔音审讯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王副总被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程磊坐在他对面,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王副总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另一间审讯室里,猎犬负责审讯张晓。与程磊的沉默施压不同,猎犬的方式更直接,他将从器械车搜出的强酸罐和那支神经毒素注射器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晓,你应该清楚这些东西的威力。”猎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气,“强酸泼洒,神经毒素注射……无论哪一样成功,林总都非死即残。你弟弟的命是命,林总的命就不是命?你以为你按他们说的做了,他们就会放过你弟弟?别天真了!对于‘五指山’来说,你们兄妹俩都只是用完即弃的棋子!只有跟我们合作,揪出幕后黑手,才有一线生机救你弟弟!”
张晓蜷缩在椅子上,浑身发抖,泪水浸湿了衣襟,心理防线正在崩溃。
而在指挥中心,林薇和李哲通过监控屏幕,同时观看着两边的审讯情况。李哲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胖子这套心理战玩得可以啊,”李哲啧了一声,“不过太慢了。要我说,直接上点手段,保证那姓王的连他几岁尿裤子都说出来。”
林薇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屏幕上的王副总:“暴力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而且会留下把柄。我们需要的是可信的口供和线索,不是屈打成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在王副总这边,程磊似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王副总,你在楚韵集团十几年,杜总待你不薄。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值得吗?”
王副总身体一颤,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又强行忍住。
程磊也不催促,只是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你儿子在加州读私立高中,每年开销不小吧?你太太名下,上个月在澳门新注册了一家空壳贸易公司,接收了一笔来自开曼群岛的汇款,数额是……五百万美金。需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王副总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程磊合上文件,目光如炬,“重要的是,‘五指山’能给你的,我程磊能加倍给你。‘五指山’能威胁你的,我程磊能帮你摆平。但前提是,你值得我投资。现在,告诉我,是谁在指挥你?‘河童’是谁?莎拉在长沙的后手,除了投毒,还有什么?”
威逼利诱,双管齐下!
王副总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声音嘶哑地开始交代:“是……是马小军,我表弟,他就是‘河童’……武汉的行动,都是他根据上面的指令安排的……上面……上面我只知道代号叫‘管家’,每次都是单线联系,声音经过处理……”
“‘管家’……”程磊记下了这个代号,“继续说。”
“长沙……长沙那边,莎拉女士……不,莎拉那个毒妇!她准备了双重保险。如果原料投毒失败,就启动第二套方案……是……是针对已经上市流通的、小批量的‘呼吸友好2.0’试用装……在……在产品的包装瓶内部,涂抹了微量的、延迟发作的复合过敏原……”
包装瓶内部涂抹延迟过敏原!
这一手比直接投毒更加隐蔽和恶毒!因为产品本身成分检测是合格的,问题出在包装上,极难被发现!而且延迟发作,可以让问题产品扩散到更多消费者手中,等大规模过敏事件爆发时,早已无法追溯源头,薇澜百口莫辩!
林薇在指挥中心听到这里,浑身冰凉!她立刻对吴峰吼道:“快!通知长沙和所有有货的渠道,立刻下架封存所有已发出的‘呼吸2.0’试用装!快!”
然而,就在吴峰拿起电话的同时,林薇自己的手机率先疯狂地震动起来,是长沙分公司负责人杨总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慌:
“林总!不好了!出大事了!刚刚……刚刚不到半小时内,我们接到多家合作沙龙和大量消费者投诉,使用了我们‘呼吸2.0’试用装的人,出现大面积、严重的接触性过敏性皮炎!红肿、水泡、溃烂……人数还在急剧增加!已经有几十个重症患者被送进医院了!媒体……媒体已经得到消息,把公司大门和仓库都堵住了!警方也介入了,要查封我们的仓库和所有产品!”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莎拉的毒计,成功了!
虽然抓住了武汉的内鬼,截获了投毒的原料车,却没能防住这更加阴险的包装瓶陷阱!
大规模集体中毒(过敏)事件!这对于一个以“健康、安全”为核心卖点的品牌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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