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渊带着十五辆满载蜀锦的马车返回青州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永安街上,将灵兮阁的青灰外墙染成温暖的橘色。叶灵兮早已在铺门前等候,看到车队浩浩荡荡驶来,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定。
“姑娘,幸不辱命!近千匹上等蜀锦,全都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苏文渊跳下车,快步走到叶灵兮面前,脸上满是疲惫却难掩兴奋。他身后的伙计们也纷纷卸货,将装着蜀锦的木箱搬进后院库房,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叶灵兮跟着苏文渊走进库房,看着堆叠如山的木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取出一匹绣着云纹的蜀锦——面料细腻光滑,色泽鲜亮,纹样立体,果然是上等货色。“苏掌柜辛苦了,一路艰险,还能带回如此品质的蜀锦,实在难得。”
“都是姑娘的远见,若不是您坚持,我们哪能抓住这个机会。”苏文渊感慨道,想起出发前的顾虑,心中满是庆幸。他原本还对叶灵兮的“预言”存有一丝怀疑,可此刻看着满库的蜀锦,只剩下深深的敬佩。
接下来的几日,苏文渊忙着整理蜀锦 inventory,将不同纹样、颜色的蜀锦分类摆放,又让人在库房内放置了数十盆石灰防潮,确保蜀锦不受损坏。叶灵兮则照常打理店铺生意,只是吩咐伙计们,若有客人询问蜀锦,便说“暂时缺货,需等几日”,绝口不提库房内的存货。
苏文渊起初不解,如今蜀锦在手,为何不趁机售卖盈利?可他想起叶灵兮之前的叮嘱,知道她必有深意,便按捺住心中的急切,耐心等待。
变故发生在三日后的清晨。灵兮阁刚开门,便有一个衣衫湿透的商队伙计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喊道:“苏掌柜!苏掌柜!大事不好了!蜀地……蜀地发大水了!”
苏文渊心中猛地一沉,连忙让人将他请进店内,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别急,慢慢说,蜀地到底怎么了?”
那伙计喝了口热茶,喘着粗气说道:“我是蜀地‘顺昌商队’的,前日我们刚装好货准备返程,就遇到连日暴雨,涪江、沱江水位暴涨,引发了山洪!沿江的数十家织坊全被冲毁了,不少织工都被洪水卷走,我们商队的货船也被冲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现在蜀地的绸缎商全都暂停供货了,恐怕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蜀锦了!”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店内炸开。苏文渊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衣摆,他却浑然不觉,眼中满是震惊——叶灵兮的话竟然真的应验了!蜀地真的发生了水灾,蜀锦真的要断供了!
他猛地转身看向叶灵兮,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敬畏。叶灵兮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只是淡淡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带来消息,这杯茶钱算我的,你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
待那伙计离开后,苏文渊快步走到叶灵兮面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姑娘……您早就知道会这样?您怎么会……”
“我只是根据消息推测,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叶灵兮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语气凝重地吩咐道,“苏掌柜,立刻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暂停所有蜀锦售卖,将库房内的蜀锦重新清点,妥善保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动用。另外,让人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我们的蜀锦也因水灾延误,暂时缺货。”
“是!是!我这就去办!”苏文渊此刻对叶灵兮的话深信不疑,连忙转身安排。他让人将库房的门锁加固,又派了两个得力伙计日夜看守,严禁任何人靠近。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青州城。不到半日,青州城内的绸缎庄便炸开了锅。不少绸缎庄的掌柜都跑到码头、驿站打探消息,可得到的都是“蜀地织坊被毁,蜀锦断供”的噩耗。
青州最大的绸缎庄“锦绣阁”内,掌柜赵三胖正急得团团转。他看着货架上仅剩的几匹劣质蜀锦,狠狠一拍桌子:“废物!都是废物!之前让你们去蜀地囤货,你们说价格太高,现在好了,蜀锦断供了,看你们怎么向东家交代!”
伙计们低着头,不敢吭声。“锦绣阁”背后是二皇子的党羽,平日里靠着权势垄断了青州的高端蜀锦市场,如今蜀锦断供,他们不仅赚不到钱,还可能得罪那些常年在店里拿货的权贵客户。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官员家眷上门求购蜀锦。一位知府夫人穿着华贵的锦裙,走进“锦绣阁”,语气傲慢地说道:“赵掌柜,给我挑两匹上等的蜀锦,我要给我家姑娘做嫁妆,要好料子!”
赵三胖脸上堆满假笑,苦着脸说道:“夫人,实在对不住,蜀地发大水,蜀锦断供了,小店现在也没有存货了,您看要不要选些其他面料?”
“没有蜀锦?”知府夫人脸色一沉,语气不悦,“我不管什么水灾,我女儿的嫁妆必须用蜀锦!你再想想办法,多少钱都可以!”
赵三胖连连作揖,却实在拿不出蜀锦,只能眼睁睁看着知府夫人怒气冲冲地离开。类似的场景,在青州的各家绸缎庄内不断上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