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兮阁账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叶灵兮端坐案前,指尖拨弄着算盘,噼啪声清脆有序,与账册翻动的沙沙声交织成沉稳的节奏。她身着月白暗纹锦裙,鬓边仅簪一支玉簪,神色专注,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丝毫未觉窗外风云突变。
“姑娘,这是江南分号上月的绸缎营收账,您过目。”账房先生王忠将一本厚重的账本递上,语气恭敬。
叶灵兮接过账本,指尖划过纸页上的账目,随口问道:“西南分号的药材采购款付了吗?记得跟供货商说,优质药材的溢价可以再提五个点,但必须保证货源稳定。”
“已经付了,姑娘放心。”王忠回道,“供货商那边也答应了,后续会优先给咱们灵兮阁供货。”
叶灵兮点头,正欲继续核对,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晚翠脸色惨白地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姑娘!不好了!边关……边关传来急报,瑞王殿下他……”
“慌什么?”叶灵兮眉头微蹙,打断她的话,“慢慢说,殿下怎么了?”
可话音未落,她便见晚翠手中的急报信封上,赫然印着“八百里加急”的火漆印,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她的心脏,指尖猛地一颤,手中的算盘“啪”地摔落在地,红木边框磕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算珠四散滚落,滚到角落,发出清脆却刺耳的碰撞声。
“姑娘!”王忠与晚翠同时惊呼出声。
叶灵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她快步上前,一把夺过晚翠手中的急报,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那张薄薄的纸。火漆印被她指甲生生抠开,信纸展开,“瑞王被困野狼谷,粮草断绝,兵力折损过半”一行字,如同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她的眼底。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景珩用兵如神,怎么会中埋伏?怎么会……”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慌乱,若是她乱了阵脚,灵兮阁的部署、救援的筹备,都会受到影响,景珩就更危险了。
“姑娘,您别吓属下啊!”晚翠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急得直哭,“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派人去边关?”
叶灵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慌乱已被坚定取代。她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沉声道:“晚翠,立刻去请苏文渊来账房,就说有紧急要事商议,让他带上所有边关相关的情报。王账房,这里的账目先搁置,你立刻去库房清点粮草、车马,统计灵兮阁各地分号的储备物资,半个时辰后向我汇报。”
“是,姑娘!”王忠与晚翠见她恢复镇定,心中稍安,连忙躬身领命,快步离去。
账房内只剩下叶灵兮一人,她走到窗边,望着北方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腰间的玉佩冰凉,那是景珩出发前为她系上的,他说“待我从边关归来,便用这玉佩向陛下求旨,娶你为妃”。如今,玉佩仍在,他却身陷重围,生死未卜。
她抬手抚摸玉佩,指尖微微颤抖,心中默念:“景珩,你一定要撑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回来。”
片刻后,苏文渊匆匆赶来,手中抱着一叠情报卷宗,神色凝重:“姑娘,边关发生了什么事?”
叶灵兮将急报递给她,声音低沉:“你自己看吧。景珩在雁门关外遭遇埋伏,被困野狼谷,情况危急。”
苏文渊接过急报,快速浏览后,脸色骤变:“怎么会这样?瑞王殿下出发前明明做好了万全准备,怎么会轻易中了北狄的埋伏?”
“此事绝非偶然。”叶灵兮沉声道,“北狄向来畏惧景珩,此次却如此大胆,不仅精准掌握了他的行军路线,还设下如此严密的埋伏,背后一定有人勾结。我怀疑,是二皇子党的残余势力。”
苏文渊点头认同:“姑娘说得是。二皇子党败落后一直销声匿迹,如今突然出现,勾结北狄,意图将瑞王殿下困死边关,也并非没有可能。而且,暗线之前就传来消息,二皇子党的人近期与北狄有秘密接触,只是当时没有确凿证据。”
“现在不是追究是谁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了解边关的详细战况。”叶灵兮语气急切,“景珩被困多久了?粮草还能支撑几天?北狄的兵力有多少?有没有突围的可能?这些我们都必须尽快查明。”
“属下明白。”苏文渊道,“灵兮阁在边关的情报网一直保持运作,只是大雪封山,消息传递受阻。属下这就下令,让边关的暗线不惜一切代价,打探详细战况,同时联系当地的猎户、牧民,设法与瑞王殿下的军队取得联系。”
“好。”叶灵兮点头,“另外,你立刻调动灵兮阁遍布各地的情报网,密切关注京城太子党与二皇子党的动向。太子党一直视景珩为眼中钉,说不定会趁机在朝堂上拖延救援,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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