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风裹挟着血腥气,刮得人睁不开眼。赵墨尘勒住战马,玄色战甲上的血渍早已与尘土凝结成块,左臂缠裹的布条被反复浸透又风干,此刻正隐隐渗出暗红的血珠,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化脓的伤口,疼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殿下,前面就是雁门关了!”冷轩策马赶到他身侧,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与急切。连续五日五夜的奔袭,他们避开了二皇子党三道埋伏,五千私兵如今只剩下一千三百余人,个个带伤,人人面带倦容,却依旧握着兵刃,眼神坚毅。
赵墨尘抬眼望去,远处的平原上,瑞王军营被黑压压的叛军围得水泄不通,如同铁桶一般。营寨之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隐约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和呐喊声,甚至能看到叛军架着云梯,正疯狂地攻城。
“景珩!”赵墨尘心中一紧,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想象到营寨内的情景,赵景珩被困多日,粮草断绝,伤员遍地,此刻定然已是万分危急。
“殿下,您看!”秦风指着叛军的布防,声音凝重,“叛军兵力至少有三万,且装备精良,而瑞王殿下的军营看似坚固,实则已岌岌可危。我们只有一千余残兵,且个个疲惫不堪,若是贸然出击,恐怕不仅救不了瑞王殿下,还会白白牺牲!”
赵墨尘的脸色愈发阴沉,左臂的疼痛仿佛也加剧了几分。他自然知道此刻的处境,他们长途奔袭,早已是人困马乏,兵力更是悬殊。可看着那被围困的军营,想到赵景珩可能面临的危险,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殿下,您的伤口已经崩裂了!”冷轩注意到他左臂渗出的鲜血,连忙说道,“不如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整半日,您也好处理一下伤口。等将士们恢复些体力,我们再观察叛军的布防,寻找破局之机。”
“休整?”赵墨尘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景珩危在旦夕,每一刻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此时岂能停歇!”他勒马高喝,声音洪亮,足以让所有将士听到,“弟兄们,瑞王殿下被困营中,生死未卜!我们千里驰援,难道就是为了在此地休整吗?今日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我们也要冲进去,救出瑞王殿下!”
“拼尽最后一滴血,救出瑞王殿下!”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连日来的疲惫与伤痛,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只剩下救援的决心。
“殿下,不可冲动!”冷轩急声道,“叛军布防严密,我们贸然出击,只会陷入重围。不如先隐蔽起来,观察他们的防守漏洞,再伺机突袭。这样既能减少伤亡,也能提高救援的成功率。”
赵墨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轩说得没错,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他不能拿这一千余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他放眼望去,叛军的主力集中在营寨的正门和东侧,西侧则相对薄弱,且靠近一片树林,便于隐蔽和突袭。
“好!”赵墨尘当机立断,“冷轩,你率五百将士,立刻潜入西侧的树林,隐蔽待命,观察叛军的动向;秦风,你率三百将士,在北侧牵制叛军的注意力,尽量吸引他们的兵力;我带剩余的将士,在树林边缘埋伏,待叛军防线出现松动,便立刻发起突袭,撕开一道缺口!”
“遵令!”秦风和冷轩齐声应道,立刻率领将士们行动起来。
赵墨尘则带着剩余的将士,缓缓退到树林边缘,隐蔽在草丛和树木之后。他抬手按住左臂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布条,黏腻地贴在皮肤上,疼得他阵阵眩晕。但他咬着牙,死死盯着叛军的防线,不敢有丝毫松懈。
“殿下,您的伤口流了这么多血,还是先处理一下吧。”一名亲兵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担忧地说道。
赵墨尘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无妨。等救出景珩,再处理也不迟。”他心中清楚,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伤势而耽误救援。
亲兵无奈,只能从怀中取出伤药和干净的布条,递到他手中:“殿下,至少先简单包扎一下,不然流血过多,您会撑不住的。”
赵墨尘接过伤药和布条,咬着牙,硬生生将浸透鲜血的旧布条撕下来。伤口已经化脓,血肉模糊,撕下来的瞬间,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眼前阵阵发黑。他深吸一口气,将伤药撒在伤口上,然后用新的布条紧紧缠裹住。
“殿下,您忍着点!”亲兵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
赵墨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再次望向叛军的防线,只见秦风已经率领将士们在北侧发起了佯攻,虽然兵力薄弱,却也成功吸引了一部分叛军的注意力。西侧的叛军果然出现了松动,不少士兵都朝着北侧望去,防守变得有些松懈。
“就是现在!”赵墨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猛地举起长剑,“弟兄们,跟我冲!”
他率先冲出树林,手中的长剑挥舞着,朝着叛军的防线杀去。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呐喊着,紧随其后,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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