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军营的中军大帐内,烛火被夜风卷得忽明忽暗,映照着两张染血的脸庞。赵景珩刚扶着赵墨尘坐下,军医便急匆匆地捧着药箱赶来,刚要解开他左臂的布条,就被赵墨尘抬手按住。
“先别管伤口,”他声音沙哑,带着高烧引发的颤音,却目光如炬,“魏峰的主力还在三十里外的鹰嘴坡,他必定不甘心失败,今夜定会反扑。景珩,我们得立刻部署防御。”
赵景珩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眉头紧锁:“墨尘,你已经高烧三天了,伤口还在化脓,再这么硬撑,身体会垮的!”他转头对军医道,“先给三皇子处理伤口,军中部署有我盯着。”
“不行!”赵墨尘猛地站起身,身形晃了晃才稳住,“如今两军刚合并,将士们虽士气高涨,但彼此配合尚不默契。魏峰老奸巨猾,若今夜偷袭得手,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他按住想要劝阻的冷轩,目光灼灼地看向赵景珩,“我熟悉叛军的作战风格,你擅长统筹调度,我们联手,才能万无一失。”
赵景珩沉默片刻,终究拗不过他的决绝,点头道:“好。但你必须听军医的,让他先给你清创上药,部署期间若撑不住,立刻告诉我。”
军医不敢耽搁,迅速解开赵墨尘左臂的布条,腐肉混着鲜血的腥臭扑面而来,伤口边缘已经发黑,看得众人脸色发白。赵墨尘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却始终没吭一声,只是盯着案上的地图,对赵景珩道:“叛军溃败后,残部都聚集在鹰嘴坡,那里易守难攻,但粮草不足,魏峰定会想趁夜劫营,抢夺粮草和药品。”
“我也是这么判断。”赵景珩指尖点在地图上的营寨西侧,“西侧是我们的薄弱环节,之前被你撕开缺口后尚未完全加固,魏峰大概率会从这里下手。”
“没错。”赵墨尘点头,忍着伤口的剧痛补充道,“我带五百私兵守西侧,你的人熟悉营寨布局,负责守住正门和北侧,再留一支预备队,一旦哪里出现险情,立刻驰援。”
“不行!”赵景珩立刻反对,“西侧是叛军主攻方向,兵力必然最盛,你伤势太重,不能去守最危险的地方。我去西侧,你坐镇中军,统筹全局。”
“我不同意!”赵墨尘反驳,“我的私兵跟着我经历过多次夜战,对付偷袭最有经验。你是主帅,不能轻易涉险。”他看向冷轩,“冷轩,你带三百人,在西侧外设伏,待叛军进入包围圈,立刻从后方突袭。”
“属下遵令!”冷轩躬身应道,眼神却满是担忧地看向赵墨尘的伤口。
军医刚上好药,重新缠好布条,就听到营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冲进大帐:“殿下!叛军来了!大约两万余人,正朝着西侧疾驰而来!”
“来得正好!”赵墨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抓起案上的长剑,“景珩,我去西侧了!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正门和北侧都不能轻易调兵,防止魏峰声东击西!”
“墨尘!”赵景珩一把拉住他,将一个药瓶塞进他手里,“这是止痛退烧的药,含在嘴里。若实在撑不住,就鸣箭为号,我立刻派援军!”
赵墨尘接过药瓶,塞进怀中,咧嘴一笑:“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说罢,他转身冲出大帐,翻身上马,朝着西侧疾驰而去。
此时的西侧营墙,将士们正紧张地加固防御,滚石、热油、弓箭整齐地排列在墙头。看到赵墨尘赶来,将士们纷纷高声呐喊:“三皇子殿下!”
赵墨尘勒住战马,高声道:“弟兄们,魏峰的叛军就在城外,今夜便是我们彻底击溃他们的时刻!守住营寨,就是守住边关的安宁,守住我们的家园!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夜空。
赵墨尘满意地点点头,翻身下马,走到营墙下,对守墙的将领道:“叛军夜袭,必然会先派敢死队架云梯攻城,你们重点防守云梯落点,用滚石热油砸下去,不要给他们攀爬的机会。我的人在营外埋伏,等他们攻到城下,我会从后方夹击,你们趁机出城,前后合围!”
“遵令!”将领躬身应道。
没过多久,夜色中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叛军如同潮水般涌来,呐喊声震天动地。魏峰骑着战马,在阵前高声喊道:“赵景珩、赵墨尘,你们已经是强弩之末!识相的赶紧投降,否则攻破营寨,鸡犬不留!”
赵墨尘站在营墙上,冷笑一声:“魏峰,你勾结二皇子,背叛朝廷,残害忠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抬手一挥,“放箭!”
顿时,箭雨如同密集的蝗虫,朝着叛军射去。叛军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却依旧有不少人中箭倒地。但他们人多势众,很快便冲到了营墙下,开始架起云梯,疯狂地向上攀爬。
“滚石热油准备!”守墙将领高声喊道。
滚石如同冰雹般砸下,热油泼在叛军身上,瞬间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叛军的攻城节奏被打乱,不少云梯被砸断,城下堆满了尸体和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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