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的庆功宴已至酣处,丝竹声柔婉悠扬,酒香与佳肴的香气交织弥漫。百官们脸上都带着几分醉意,席间的谈笑风生比先前更显热络,唯有御座之下的几案旁,叶灵兮依旧身姿端方,浅尝辄止的模样与周遭的热烈形成了微妙的反差,却愈发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酒过三巡,皇帝放下手中的玉杯,目光缓缓落在赵景珩身上。连日来的喜悦与欣慰在他眼中沉淀,化作一丝探究与赞许:“景珩,朕有一事始终好奇,今日正好当面问你。”
赵景珩闻言,当即放下酒杯,起身拱手行礼:“陛下请讲,臣知无不言。”
皇帝抬手示意他落座,语气带着几分追忆与感慨:“此次边关兵变,魏峰伪造军情,勾结叛党,将你围困于雁门关外。朕听闻,当时你军中粮草断绝,伤员过半,叛军又日夜猛攻,形势可谓危在旦夕。换做旁人,怕是早已慌了阵脚,要么贸然突围,要么束手就擒,你为何能始终沉住气坚守待援,硬生生等到了墨尘的援军与禁军驰援?”
这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几分。百官们也纷纷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赵景珩,眼中满是好奇。他们此前虽听闻瑞王殿下沉稳果敢,却也想不通在那般绝境之下,他究竟凭何能如此笃定,拒绝了数次突围的提议,选择以卵击石般的坚守。
赵景珩坐姿端正,目光缓缓扫过席间,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叶灵兮身上。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满满的感激与温柔,他再次起身,拱手答道:“回陛下,臣之所以能在绝境中坚守,并非臣有过人之智,实则全赖慧安郡主叶灵兮姑娘的鼎力相助。”
“叶郡主?”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饶有兴致地看向叶灵兮,“哦?此话怎讲?叶郡主远在京城,如何能助你在边关脱困?”
百官们也纷纷附和,交头接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啊,叶郡主身在京城,怎么会影响到边关的战事?”
“难道是叶郡主在京城为瑞王殿下奔走,说服陛下出兵驰援?可这也不足以让瑞王殿下如此笃定地坚守啊。”
“听闻叶郡主创办的灵兮阁颇有势力,莫非是通过什么特殊渠道传递了消息?”
叶灵兮感受到满殿的目光,依旧神色平静,只是微微垂下眼帘,静待赵景珩的下文。
赵景珩朗声道:“陛下有所不知,灵兮姑娘虽身在京城,却通过一条特殊商路,在最关键的时刻给臣传递了至关重要的消息。”他顿了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语气愈发郑重,“臣被困雁门关的第七日,粮草已不足三日之需,叛军又假意后撤,引诱臣率军突围。就在臣与众将商议是否突围之际,灵兮姑娘的暗卫冒着生命危险,突破叛军的重重封锁,将一封密信送到了臣的手中。”
“密信中写了什么?”皇帝追问,眼中的好奇更甚。
“密信中言明,”赵景珩一字一句地说道,“叛军后撤并非真的力竭,而是在落马坡设下了埋伏,意图将臣的军队诱入陷阱后一网打尽;同时,灵兮姑娘已在京城说服陛下,陛下已下旨调遣三万禁军驰援边关,不出十日便会抵达雁门关外。”
他看向叶灵兮,眼中满是感激:“正是这封密信,让臣知晓了叛军的阴谋,也知晓了援军将至。否则,臣若一时冲动,率军突围,恐怕早已落入魏峰的圈套,不仅臣自身难保,麾下将士也将性命不保,边关局势更会一发不可收拾。”
“竟有此事!”皇帝失声赞叹,随即看向叶灵兮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与探究,“叶郡主,赵景珩所言属实?你当真能在叛军的严密封锁下,将消息传递到边关?”
叶灵兮起身躬身行礼,声音清脆从容:“回陛下,瑞王殿下所言句句属实。臣女确实通过灵兮阁的渠道,将消息传递给了瑞王殿下。”
“灵兮阁的渠道?”丞相站起身,拱手问道,“叶郡主,老夫冒昧请教,灵兮阁不过是商贾之家,即便生意遍布各地,也难以突破叛军的军事封锁吧?更何况是传递如此重要的军情,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你究竟是通过何种渠道做到的?”
丞相的疑问也正是百官们心中所想,众人纷纷点头,目光再次聚焦在叶灵兮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叶灵兮抬眼,目光扫过满殿百官,从容答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灵兮阁的商路并非普通的商贸之路。臣女创办灵兮阁之初,便有意将商路拓展至全国各地,南至江南水乡,北至边境要塞,甚至连通了草原与西域的部分部落。这些商路平日里用于经商贸易,互通有无,但在必要之时,也能成为传递消息、转运物资的隐秘渠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边关兵变,魏峰虽封锁了雁门关的主要通道,却忽略了那些隐蔽的商路据点。臣女得知瑞王殿下被困后,便立刻启用了灵兮阁在边境的暗线,让暗卫乔装成商人,带着密信,通过一条极少有人知晓的山间商路,避开了叛军的巡查,最终将消息安全送到了瑞王殿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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