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刚到手还带着点血腥气的银票和碎银子。
林风像条影子似的,悄没声儿地钻出了那片依旧被 “厉飞雨” 之名搅得沸反盈天的黑市区域。
身后那些或敬畏、或恐惧、或贪婪的目光。
都被他甩在了昏暗巷道的尽头。
他没去赴那个神秘灰衣人的约。
现在还不是时候。
兜里这点钱,好比久旱逢的那么几滴雨。
得赶紧浇在自个儿这棵快要渴死的苗上。
他没回城西那间四处漏风、神像都快塌了的破山神庙。
那地方现在太扎眼,保不齐就有黑蛇帮的杂碎或者别的什么宵小摸过去。
凭着记忆,他在贫民区更深处。
找了个几乎被废弃的破落院子。
院墙塌了半截,院里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原先的住户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反正透着一股子死气。
找了个勉强能挡雨的偏房角落。
用破木板和烂草席胡乱搭了个能蜷缩着躺下的窝。
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神经依旧绷得紧紧的,耳朵竖着,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怀里那株用命换来的阴魂草。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渗人的阴寒气,像块冰坨子贴在心口。
“小子,别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趴窝了。”
烬爷那破锣嗓子适时地在他脑子里响起来,带着点不耐烦:
“赶紧的,把刚买的那些铁骨草、活血藤,还有之前剩的零碎药材,都捣鼓出来。”
“趁热打铁,来个第二次淬体!”
“你当黑市那帮人是善男信女?今天你露了脸,明天指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没点硬实力,兜里那点钱就是催命符!”
林风打了个激灵。
烬爷这话虽然难听,却是大实话。
黑市那地方,今天你能靠邪乎手段扬名立万。
明天就可能因为怀璧其罪被人乱刀砍死。
他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
把怀里东西都掏了出来。
除了阴魂草小心放在一边。
那些铁骨草干巴巴的,活血藤倒是还有些韧性。
再加上之前零星攒下的几种辅助药材,品相都一般,但凑合着也能用。
“怎么弄?”
他在心里问。
第一次淬体是靠着崖底那点稀薄灵气硬冲。
痛苦得如同千刀万剐,这次有药材辅助,不知道是福是祸。
“找个不漏水的破瓦罐,或者凹点的石头片子都成。”
烬爷指挥道:
“把这些药材,除了那株阴魂草,别的都揉碎了放进去,加水。”
“用你那刚练出来的一丁点吞噬之火,给老子熬!”
“熬成一锅黑乎乎、黏糊糊的药汤就行。”
吞噬之火?
林风愣了一下。
尝试着调动丹田里那丝头发细的黑色元气。
意念集中在指尖。
噗的一声轻响。
一缕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火苗,颤巍巍地在他指尖冒了出来。
摇曳不定,散发着一种吞噬万物的诡异气息。
这火没什么温度,反而透着股阴冷。
“对!就这玩意儿!别嫌它小,够用了!控制住,别把房子点了!”
烬爷催促道。
林风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将那缕黑色火苗凑到找来的一个破瓦罐底下。
火苗接触到瓦罐。
竟然无声无息地开始燃烧,将罐子里的水和药材缓缓加热。
这过程极其消耗精神。
没一会儿他就额头见汗,那火苗也忽明忽暗。
好不容易。
才把一罐子水熬成了小半罐浓稠的、散发着刺鼻苦涩气味的黑色药液。
“成了!晾一晾,等温乎了,脱光了跳进去!”
烬爷的语气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这次可比上次舒服多了,嘿嘿。”
林风看着那罐咕嘟着气泡、颜色跟墨汁似的药液。
心里直打鼓。
他咬咬牙,脱掉那身破烂衣裳。
等药液温度稍降,眼睛一闭,整个人沉了进去。
“嘶 ——!”
刚接触药液的瞬间。
林风差点直接从罐子里蹦出来!
这他娘的叫 “舒服多了”?
简直是跳进了烧红的铁水锅里!
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钢针。
顺着毛孔疯狂地往他身体里钻!
刺痛、灼烧感瞬间席卷了每一寸皮肤。
紧接着是肌肉、骨骼!
药力霸道无比。
像是无数只狂暴的小虫子,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撕扯着筋膜,捶打着骨膜!
比第一次灵气冲刷,更猛!更烈!更细致入微!
“运转功法!引导药力!别跟个木头似的硬扛!”
烬爷的吼声在他脑海里炸开:
“想象这些药力是锤子,是凿子,给老子把身体里的杂质敲打出来!”
“把经脉拓宽!把骨头里的渣滓挤出去!”
林风疼得浑身肌肉都在痉挛。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都渗出血来。
他强迫自己集中几乎要溃散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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