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刮,卷着干黄土,打在脸上疼。
林风站着没动,手里攥着块冰凉的令牌,眼神锐利,扫过四周。
地上躺着具尸体,喉咙还在冒血;旁边瘫着个俘虏,被他废了修为,卸了下巴,浑身抽抽。
除了这两人,这片荒丘又静下来,静得让人发慌。
刚才那伙人撤得快,没管地上的尸体,更没管这个活口。
动作干脆,下手狠。
林风走到俘虏跟前,蹲下身。
那人心眼通红,疼得浑身哆嗦,看林风的眼神里,除了怕,还有股子狠劲,甚至带着点嘲弄——像笃定林风没办法对付他们。
林风没废话,手指并起,像剑一样戳在他眉心。
一丝带着吞噬力的神念直接刺进去,不是搜魂——他现在还没那本事——就是用精神力压制他,冲垮他本就因重伤变弱的心理防线。
“呃啊——!”俘虏猛地弓起身子,眼珠瞪得快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意识一下乱了。
“说,令牌是什么?谁让你们来的?”林风声音冷,又问了一遍。
俘虏快撑不住了,嘴唇无意识地动着,含糊吐出几个字:“…魂…鬼…令…不能…丢…”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口水混着血沫从歪着的嘴角流出来。
魂?鬼?令?
信息太少,但和令牌上的鬼头图案能对上。林风皱紧眉,收回手。他知道问不出更多了,这俘虏精神已经垮了,就算醒过来也是个傻子。
他起身,没管地上两人。在这种地方,重伤和死没区别。
他走到远处一块风化的巨石后坐下,这才仔细看手里的令牌——刚才差点因为这东西送命。
令牌比巴掌小一圈,通体发黑,不是染的颜色,是材质本身的黑,深不见底,连光都照不进去。
掂着沉,比同大小的铁块还沉,冰凉的触感往骨头里钻。
先看正面的鬼头。刻得细,细得有点邪门。獠牙龇出,眼窝是空的,盯着看久了,总觉得那空眼里有东西在瞧自己,让人心里发毛。
鬼头额头上,有几道极细的纹路,像天生的,又像刻上去的符号,不凑近根本看不见。
翻到背面,那个奇怪的符号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像字又像画,结构复杂,透着股老气和隐秘。
林风敢肯定,不管是天风国的书,还是天剑宗的典籍里,都没见过这东西。
“不是普通帮派。”林风低声说。这令牌的料子和做工,都不是寻常货色。
能做这种东西的势力,肯定有底子,而且藏得深。
他试着往令牌里灌了点元力,没反应,跟块死石头一样。又用神念去探,刚碰到令牌表面,就像撞在滑油上,一下被弹开,根本钻不进去。
“还防着探查?”林风心里更沉了。这保密做得也太严了。
他摸着令牌边缘,又凉又滑。
等等——这边缘的弧度,还有几处浅痕,像是长期贴身戴出来的。这令牌平时该是藏在身上的,而且不是挂在腰上,是藏在更隐蔽的地方。
伏击的人动作齐整,配合默契,一上来就下死手,输了就跑,身上除了令牌和常用的消耗品,没任何能暴露身份的东西。
林风思路慢慢清楚,一个让他后背发寒的念头冒出来:这些人不像临时起意的劫匪,也不是单纯的寻仇,更像专业的杀手,或者某个秘密组织的人。
目标很明确,就是冲他来的。
可他刚传到这地方,谁都不认识,哪来的仇人?除非——对方不是他落地后才盯上他的。
他突然想起传送阵启动时的空间乱流——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像是有人故意搞的鬼。
如果那不是意外呢?
如果乱流就是为了让传送出错,把他们这些人扔到这片早选好的荒地里,方便动手?
那袭击者的目标,可能一开始就是传送阵上的某个人,甚至就是他自己。空间乱流不过是为了创造机会——地方偏,没人,喊救命都没人应。
“妈的!”林风骂了一句,一股凉气顺着脊椎往上爬。要是真这样,麻烦就大了。能在跨域传送阵上动手脚的组织,肯定有不小的能量,就为了杀他?
他值这么大功夫吗?林风自己都不信。除非——对方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比如《九死吞天诀》,或者烬爷的存在?
可烬爷睡着的事,只有他、柳萱和苏璇知道,那两人绝不会卖他。功法的秘密更是没跟任何人说过。
那到底是为什么?
林风盯着手里的黑令牌,觉得这东西烫得慌,又像一把钥匙,能打开某个藏着阴谋的盒子。
去天枢城参加天骄之战?
这个目标没变。
但现在这情况,不把背后的人找出来,就算到了天枢城,也睡不踏实。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报名点、擂台下,甚至吃饭的时候再偷袭?
“不行。”林风咬了咬牙,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得先把这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揪出来,至少搞清楚他们为什么盯上我。不然这中州,根本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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